猿意马,赶忙吸了口气,调整话头问她:“那日可曾害怕了?” ……害怕? 卫夕愣了愣,继而撇撇嘴。说不害怕是假的,现下想想还觉得恍然如梦,她这双手真的就这么沾染上鲜血了? 在刚来大华之前,她曾经想过这一幕。她本以为自己会变得疯癫,会变得噩梦连绵,谁知,她的适应能力远远大于她的想象。 这不,她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现实—— 她是锦衣卫。 那她应该杀人。 “哪有啥可怕的。”许久,她粲然一笑,状似不在意,却又似在安抚自己:“咱们都习惯了不是吗?谁不知道锦衣卫这活计烫手,久而久之的,这杀人都成游戏了。” 在她说话时,君澄自始至终就这么望着她。 那张清和的面皮背着烛光,他只能看清她模糊的轮廓。但那双眼眸黑的浓郁,蕴着光似得,眼尾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儿上翘着,像是说到了什么开心事。 原本见她高兴,他也是该心安的。可君澄窒了窒,继而懊丧地叹了口气。 身在锦衣卫,这里头有谁真正开心过?那面上的虚假她不说,他也清楚,那具清和纯澈的身体里,势必包裹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明明是个如花年华的姑娘,却整日要打打杀杀。君澄有些心疼她,薄唇翕动了些许,却又找不到措辞安慰她。 厢房里一下子变得沉寂了,君澄有些尴尬的蹙了下眉头,而卫夕却恍然无事,专心致志为他上好了药,复又为他绑好绷带。 “好啦。”她松了口气,眼角微垂关切道:“伤口还真深,感觉好点了吗?还疼吗?” 这若是放在现代,恐怕要缝针了。 君澄活动了一下臂膀,弯起眼眸随和地笑了笑,“不疼了,多谢。”其实伤口疼是必然的,但他胸口却是个和煦的,两厢一抵,他倒是有些感谢那贼人的一刀了,总感觉没白挨。 卫夕乐颠颠地搓搓鼻尖,冲他忽闪了几下眼睛,“甭客气,咱俩没外人,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说,互相帮扶才能走得长远嘛!” 君澄为指挥使保驾护航,也是个难干的差事。柳叶湾事件一出,她对所有的锦衣卫同僚都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情愫。 她笑的有些傻兮兮,顾盼间慧黠流转。君澄含笑嗔她一句“傻样”,这才将飞鱼服松松垮垮的穿好,骨节分明的手指整理着白纱交领。 卫夕坐在他一旁,饶有趣味的看他整理着白纱交领。 他的面容氤氲在柔艳的烛光里,仔细一瞅倒是个养眼的。虽然少了些牧容的温润柔雅,却多了格外硬朗的俊气,像是一块锋利的石头,带着吸人眼球的棱角。 用现代的话怎么说来着? 她很认真的回想了一番,这才在心里头打了个响指。雄性荷尔蒙颇高,跟特警叔叔一样:够man!够辣! 许是她眼光有些灼热,君澄手指一顿,抬眸对上她,“……怎么了?”他又低头瞥了眼自己,一抿唇,将松垮的交领紧紧阖上,盖住了脖颈下浅麦色的肌肤。 养眼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卫夕的脸哄一下热了起来,“没……没怎么!我天,这里炭火烧的太旺了。”她状似无意的拍拍脸颊,起身走到熏炉前,拿起火钩子哗啦啦的捣腾起来。 她窘迫的样子像是做贼心虚的小孩,君澄看在眼中也不道破,唯有唇角的弧度愈发浓郁。顷而间,他眼眸一亮,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还有样东西要给你。” 卫夕正面红耳赤的戳着熏炉,闻声后顿了顿,澄澈的眼睛里裹挟出一丝狐疑,“嗯?有东西要给我?” 那恼人的杂音总算消停了,君澄叹气点头,走到她身边,轻轻拾起了她纤细的手腕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