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而出。 这样杀人简直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流秦冲屋里没奈何的挑了下眉梢,心道一句:走好。 殊不知黑暗中一双眼睛早已经将他锁定,他适才回过头,只觉一侧的竹林里银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如同闪电一般破空而出。 流秦眼光一凛,身子向右一斜。纵然他反应迅速,可为时已晚,一根针样的暗器插进了他的右臂,只剩下一小节花状的针头露在外面。 “嘁!”他狠嗤一声,将那根针拔下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只觉热血簌簌的往脑子里攻,让他头疼欲裂。 察觉到自己被人暗算,流秦抱住头痛苦的咬紧了牙关。毒素扩展的很快,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麻,如同千万只蚂蚁在他血管里撕咬。 不管如何他不能死在崔府,若是被人发现,指挥使恐怕要备受牵连!流秦捏紧拳头,使出浑身力气拔动灌了铅的双腿,然而没走几步他就嗵一下倒在了地上。 思绪逐渐开始变得飘渺,他睁开眼却看不到东西,唯有听到自己愈发沉重的呼吸声。 感觉到自己大限已至,流秦顾不得多想,摸向腰间用力扯下腰牌,狠劲儿扔了出去。 哐当—— 精钢腰牌掉在了一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 须臾的功夫,他用尽力气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型的牛皮袋,拔开塞口,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自己的脸上。 液体侵蚀着他的脸庞,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然而他已经察觉不到疼痛了。他最后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阖上了眼—— 这样也好,在锦衣卫拼杀了那么多年,终于得空安息了。 他不求登上极乐,只求不要连累大家。 …… 半盏茶的功夫后,不远处的竹林里闪出一个婢女模样的人来,步履轻快,俨然就是一个习武之人。 她不慌不忙的走到昏暗的角落,弯腰捡起地上的腰牌,放在嘴边吹了吹。 “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司,流秦。”她小声念叨了一遍,随后走到伏在地上的尸体前,将腰牌重新挂回他的腰间。 凝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她恶心的后退了几步,随后搓了搓发毛的胳膊。这些锦衣卫对自己还真狠! “兄弟,可别怪我,早死早超生吧。”她挑了下眉梢,绕过流秦的尸体来到崔仁的寝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提着嗓门尖叫起来:“啊——老爷!来人呐!杀人了——!” 这一嗓子登时让寂静的崔府变得鸡飞狗跳,没一会儿的功夫,崔夫人带着几位小妾跪在崔仁房里嗷嗷的哭了起来。 “老爷……你怎么就走了呢!可是让我们怎么活呢!” “老爷啊——你死的冤枉啊!是哪个挨千刀的要害你啊!” “苍天无眼啊!我们老爷一辈子秉公职守,这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啊!” 半盏茶的功夫后,查验完院里尸体的小厮哆哆嗦嗦的走进房里,将手中的腰牌呈给崔夫人,“夫人,这人是……是锦衣卫……” # 崔家连夜报官,崔夫人也是个烈女,天还没亮就带人跑到皇城门口告御状去了,声称锦衣卫私下铲除异己,枉害忠良,让光宏帝给天下子民一个交待。 当天御门听政,朝野一片哗然。昨日牧庆海刚和崔仁当庭对峙,如今崔仁就一命呜呼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牧容在替父报仇。对锦衣卫隐忍多时的官员们纷纷启奏,要严惩凶手,巩固皇权。 面对非议,牧庆海急不可耐的向光宏帝力证清白。光宏帝虽然心知肚明,却不能道出实情,只能在里头和稀泥。 宝和殿里的争议声一浪高过一浪,差点没大打出手。蔡昂瞧见剑拔弩张的气氛渲染够了,如同得胜者一般往右侧跨了一步,“皇上,臣有本启奏。” 光宏帝见蔡昂又参一脚,无奈道:“呈上来。” 沈安康呈上奏折,光宏帝打开瞄了一眼,原是蔡昂借此机会参了牧容一本。叱责锦衣卫指挥使生活奢靡,在府邸圈养同僚外姬,败坏皇家颜面,另外铲除异己,谋取私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