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姐姐,先洗脸吧。”柳碧拂在一旁轻声道。 邱菡回头看了一眼,柳碧拂脸上已经全无惊慌,又恢复了常日的清冷淡静。自从冯赛娶进她来,她就是这样,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始终以礼自持。你说不出她的好,却也找不见她的不好。 邱菡不知道该敬、该羡,还是该妒、该厌,只轻轻答应了一声,走过去提起壶倒水洗脸,心里想:她还知道让先,至少还没失礼数。 冯赛先回了趟家,家中仍没有任何消息。 屋子里缺了四个人,顿时空寂无比,全然不像个家了。阿娴、小茗和阿山夫妇都焦忧不已,围上来问询,冯赛强打精神,安抚了几句,便走进卧房。卧房中东西一样不少,整洁如常,但一眼望过去,满屋幽寂,处处冰冷。冯赛不由得呆住,怔了许久,才深叹了口气,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他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洗了把脸,因为要赶远路,选了套深青色衣帽、黑色厚底软靴。穿戴齐整后,他对着大铜镜照了照,虽然脸色疲惫,神情郁郁,但至少清整了一些。 阿山已经喂好了马,并已洗刷干净。他吩咐阿山四人,好生看家等消息,莫要乱走。若冯宝回来,让他一定留在家里,千万不要出去。随即上马向城里赶去。来到界身巷,刚到巷口,就见小舅子邱迁牵着驴子走了过来。刚才阿山说邱迁已经知道消息,找了巷口的楚三官一起去寻冯宝,看来还没有寻到。 “姐夫,姐姐她们找见了吗?” “没有,我正在四处想办法……”冯赛见楚三官果然在一起,便问道,“楚老弟,多谢你帮着出力,你和冯宝最后见面是什么时候?” “都是朋友,谢什么?我有好几天没见他了。” “他没说这一向在做什么?” “没呢。只听说他发了笔好财,却躲着我们这班朋友,连杯水儿都没请我喝。” “改天我好好赔罪款谢你。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了,阿迁,这事暂莫跟岳父岳母讲。” “知道。我也继续去寻三哥。” 三人告别,冯赛驱马向南,来到秦家解库的正店。和这街上其他店一样,秦家解库楼店也十分宏壮。冯赛是来寻店主秦广河。 冯赛替秦广河出过不少力,两人一向十分亲熟。秦广河在西门外汴河岸边有一片大园子,叫慈园。他花了几年时间修造园林,还开凿了一条曲沟,将汴河水引进园中,迂曲流绕几弯,又引回汴河。两处水口都用铁网门拦着,沟内养了许多鲤鱼。他近年信佛,开始吃斋,那些鲤鱼一尾都不许打捞,养得十分肥大,至少有几百尾。 冯赛走进店里,主管认得,笑着迎上来:“冯二官人!” “秦老伯在店里吗?” “在二楼斋房里。” 冯赛惯熟的,便径直上了二楼,来到左边最靠里一间房门前,他知道秦广河每天上午都要焚香诵经,不许打扰。但事情紧急,只能轻轻叩门:“秦老伯,我是冯赛,有件急事相求。” 半晌,门打开了,秦广河穿着一件素锦长袍,白须白眉,扁胖的脸十分红润。 “二郎?这么急,什么事?” “我是来跟您借一百尾鲤鱼……”冯赛进去后,站着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可是,我已经在佛前许了愿,再不杀生。这些鲤鱼送进宫里,都是去送死……” “佛祖也曾割肉饲鹰,舍身饲虎。” “佛祖是以己之肉,代鸽子性命,疗鹰虎之饥。那些鲤鱼却也是生灵。” “佛云:无人我、无取舍、无彼此。秦伯又何必分鱼分我?何况,舍这些鲤鱼,比割您自己身上的肉更加难得、更加慈悲。” “一通歪理。”秦广河笑起来。 “救了这一场急难后,我一定诚心做一场法事,为这些鲤鱼超度。” “这也倒好,救你之难,解它们轮回之苦,阿弥陀佛。你自己去园子里捞吧,跟阿方说一声就是。” 祝德实从没有这么丧气过。 不过,他面上丝毫不露,臧齐偷运走那库炭的事恐怕终究要查出来,眼下必须尽快和他撇清。从府衙出来后,臧齐问他:“祝兄,怎么办?” “能怎么办,赶紧先把宫里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