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告而别。他忙问:“你堂弟是从什么人手里买的?” “他说是一个姓汪的。” 冯赛心头一颤,难道是汪石? 茶引官价分别是一百贯和二十贯,交引铺买来,得加上税钱、杂费和利润。这个姓汪的将价压到这么低,显然是折本买卖。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先夺走我的主顾,而后来买我的钞引,花一些本钱,好让我承他的情?正如他打动秦广河? “冯二哥!” “哦——我不知道你堂弟当时的买卖详情,不过这引价实情如此,再低不得。” “那成。我就和鲁老弟去买。” “贾大哥,还有件事。一向没有问过贾大哥的籍贯,贾大哥是福建人?” “不是。江西人。” “江西人?贾大哥为何是闽西口音?” “我们那县和福建相邻,走几里路便是闽西界了。故而口音相近。” 第十章 赌 临行而思,临言而择, 发之于事而无不当于仁也,此智者之事也。 ——王安石 孙献原本有些丧气,但听到库监蓝猛上个月初赌博竟输了三千贯,心里豁然又亮堂起来。他小小一个库监,自然还不起这么多钱,一定是被人追债,实在无法,才设法偷盗了左藏库的库钱。 不过,三千贯和十万贯,悬殊也实在太大。而且哪怕只偷三千贯,也得三十箱,一万多斤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左藏库中偷运出来。看来只有从飞走的那些钱里捞出一些。 另外,他输了三千贯这事,从食肆店主叶大郎嘴里,打问不出详情,得找个章七郎酒栈里头的人才好。只是自己从未赌过,贸贸然进去,反倒让人生疑。孙献想起叶大郎说是从酒栈里一个仆妇口中打探到的,他便走到在章七郎酒栈前的河岸边,装作等人,走来走去,不时瞅着。 转悠了半晌,只有客人进出,没见仆役伙计。他正准备要走,却听见身后有人唤,回头一看,瘦长身子,高尖颧骨,是帮闲白花子。 “孙相公,多久没见您了?您这福容尊体细端详起来,是越发贵气啦。”白花子拱背弯腰,笑眯眯问候。 “白大哥,一向可好?”孙献忽然想起,白花子专替章七郎酒栈拉拢赌客,以前也曾诱过他。 “托孙相公的福,好得不得了呢。这几日陪着几位贵公子去这酒栈里会了几场夜局,也不知是他们的财气沾带了我,还是我自家的财气正旺旺地冒,连着几日大赢。” 孙献看他一脸寒、满身穷,唯有一双凹眼儿、几十道皱纹拼力挤出些喜笑,知道他又在设法拢骗入赌,便也笑着道:“哦?我看你印堂亮得耀眼,自然是你的财气来了。” “怪道这几日心底脚底始终痒痒的。” “家父手底下一个姓蓝的下属就常常说起白大哥。” “姓蓝?可是左藏库库监蓝猛?他说我什么?” “说白大哥专能给人带财。难道蓝猛也是白大哥引介到这章七郎酒栈的?” “可不是?他原先在南城赌,总是输。我瞧着他五行属木,南城却属火,正相克。东边属木,又近水,正好克火。我就劝他来这东水门外试试,来了果然一路财旺。孙相公,你似乎属土?” “是。属土在哪个方位好?” “自然也是这东边好。土生木,木旺财。” “可是我听着那蓝猛后来输了许多钱进去?” “那是他自己克了自己。” “哦,怎么说?” “原先一直是我陪着他,后来那个郭盖儿竟挤了进来,把我倒撂到一旁。你想那郭盖儿属金,专用来砍木伐根的,他的财路能不断?” 孙献听他胡扯起来,忙拉回来:“他是一夜间输了三千贯?” “可不是?先头几天,是我陪在旁边,连着赢,赢了有七八千贯,我说财有时、运有节,得稍歇一歇。那郭盖儿却一力怂恿他,他便信了那歪话,你瞧,当晚不但赢的全赔了进去,倒又输了三千贯。” “是和那富商汪石?”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