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了。 他不愿意这样,但如何才能信人? 邱迁担着两只木桶又去挑水。 快走到巷底时,他的双眼不由自主盯向左边最后一扇院门。那门仍旧关着,他稍稍放慢脚步,尽力竖耳细听,里面隐约传出些声响,似乎是铜钱碰击声,但不能确认。 刚走到那院门前时,门忽然打开,吓了邱迁一跳。一抬眼,见一个后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和他年纪相仿,穿着半旧的布衣布裤,也挑着两只木桶。邱迁忙侧过身,略停了停,让那后生先走。那个后生看了邱迁一眼,似乎有些戒备,随即伸手拉住门环,将门虚掩上。 门扇关上那一瞬,邱迁一眼瞅见,那院子大小和银作院差不多,中间大屋的门敞开着,几个人坐在一张长条木桌前,桌上高高堆着铜钱,那几个人正在用麻绳串钱。 那个后生关好门后,又瞪了邱迁一眼,邱迁忙低下了头。那后生走到井边,放下桶,摇起辘轳。邱迁在一旁偷偷瞧着,极想开口打打招呼,闲聊几句,以便打探些东西。但他一向不太会和人搭讪,嘴巴动了几下,终究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那后生很快便灌满了两只木桶,随即挑起来就走,一眼都没瞧邱迁。 地下暗室的门开了,一道灯光映了进来。 邱菡一直在黑暗中坐着,猛然见到光,眼睛被耀晃得有些难受。进来的是前几回那个绿裙婢女,她左手提着盏灯笼,右手拎着铜水壶。她朝邱菡和柳碧拂各望了一眼,随即将水壶放在门边,转身就要出去。 柳碧拂站起来道:“把灯给我们点上吧,她不会再烧屋子了。” 那婢女停脚回头望向柳碧拂,有些愕然,随即又转头望向门外那壮汉。 柳碧拂走到门边,朝门外道:“放心,她不会再做那种傻事。” 那婢女将灯笼向外伸去,照出那壮汉的侧脸,壮汉望着柳碧拂,略犹豫了片刻,朝那婢女点了点头。那婢女回身走到屋子中间的小桌边,将手伸进灯笼,取出里面的半截蜡烛,用烛焰点着了油灯的灯芯。屋里顿时亮了许多。 邱菡见柳碧拂站在桌边,望着灯焰,脸上冷淡淡的,略透出些倦意。 孙献不死心,又折回汴河北街,挨家打问蓝猛的去向。 然而,整条街上各店铺里的人都没有留意蓝猛是何时离开的,都说他家小酒店还是照旧开到深夜才关的门。早上却不见他们开门,隔壁小食店的郑八有些纳闷,过去一瞧,才见门从外面上了锁。倒是郑八的浑家记起来,她半夜起来溺溲,似乎听见隔壁门响,而后有驴子的蹄声,往东边去了。当时昏昏蒙蒙,也没多想。 看来那对男女只带了银钱细软,半夜骑驴偷偷溜走的。孙献忙跑到东边,找魂一般,来来回回找了一整天。往东边的旱路,既可以往东去应天府,又可以往北去大名府,途中又不断有岔路,半天骑驴至少跑了几十里,若再换乘马车或船,到哪里去找?看日头西落了,也再走不动,他才拖着两条乏腿慢慢回家,连骂人的气力都没了。 才走到院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说笑声,一个是自己妻子姚氏,另一个声音也是女的,很熟,却想不起来。他推开门一看,妻子坐在梧桐树下的竹椅上,面前小木桌上摆着茶碗和一些干果吃食,一个妇人背对着门坐在一只小凳上。两人正嗑着榛子,呱呱说得正欢。 见到孙献进来,他妻子只瞟了他一眼,也不起身,照旧嗑着榛子。那妇人却忙站起身,回过头时,孙献才认出来是父亲在时,家里原先雇过的仆婢阿丰,二十出头,模样还算周正。 “小相公!”阿丰忙低首欠身问候。 “哦。你何时来的?”孙献随口应付。 “她来了一下午了,带了半只鹅、几样菜蔬来,还有这些干果,说是孝敬我们两个。” “来坐坐就是了,还破费什么?”孙献只想进去歇息。 “多久没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