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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街市上十文钱一根的寻常竹杖。”

    “是从哪天开始的?”

    “我想想……哦,应该是二月十二,那天淮南利国监的一纲钱才运到,大门打开了,我看他脚不便利,就让他从大门进,不必绕到偏门。他那样跛了有好几天。”

    “哦……另外,还有件事请教于大哥。这些钱监、卫卒若是从里面带钱出来,会不会被发觉?”

    “你说从库里盗钱?”

    “嗯。”

    “哈哈,这就更加不可能。”

    “为何?”

    “若是私带两三贯钱,倒也罢了,背在袋子里,一般也就混出去了。但若超过五贯钱,就有二十多斤重,那一袋子得多累赘?怎么能藏得住?再说,哪怕能混得出去,库里的钱都有定数,钱箱又锁着,还有封条。封条私拆了、里面钱少了,这能瞒得过?盗窃官库是重罪,为偷几贯钱,不但丢官职,还要发配,谁会这么笨?”

    “倒也是……”

    天黑后,冯实等客店的酒客都走尽,这才邀那店主坐过来一起喝酒。

    “这怎么当得起?”那店主搓着手笑着欠身坐下。

    “这有什么?酒边相逢皆是友。店家经营这店有多少年了?”

    “我家祖辈就在这里,算上我,已经第四代了。这使不得,客官我自家来……”店主忙从冯实手中接过酒瓶,给自己面前酒盅斟上酒,而后扭头唤浑家添一碟咸豉鱼来。

    “我看将才店里来的人大半都是军卒?”

    “客官也见了,这一带都是山岭,除了十天一回集市,难得有人过往。这些山民村民能有几个钱?若不是靠着广宁监这些军卒,我这店如何混搅得过?”

    “广宁监有多少军卒?”

    “有五百人左右。”

    “矿工呢?”

    “连囚徒和工匠都算上,快三千人呢。”

    “哦?还分囚徒、工匠两种?”

    “嗯。那些逃军和囚犯,被捉了来当苦力。工匠则是从外面雇募。客官要寻的工匠是什么人?”

    “哦,是我远房一个表亲,姓汪,店家可认得?”

    “我这里来的多是军卒,工匠平日出不来,暑月天歇工,他们出来又成群结队的,多半都是各自回乡,难得在我这里歇脚喝酒。故而认不得几个。若是都作头、大作头,倒还知道几个。”

    “都作头?”

    “嗯,那里的工匠按技艺分等,最高的是都作头,其次是大作头、小作头,最低才是工匠。都作头、大作头总共也只有五十来个,里头似乎没有个姓汪的。”

    “我与这表亲也并不相熟,不清楚他是哪个等级。”

    “客官那表亲叫什么?我与那里几个军头倒还相熟,明日帮客官打问打问。”

    “多谢店家,他叫汪八百。”

    “这值得什么?不过张张口。”

    邱迁终于和那个陈小乙坐到了一桌。

    彼此问过姓名,邱迁忙又要了两样菜、一角好酒,不住地给陈小乙夹菜、添酒。陈小乙喝欢后,肘着桌子,斜起身,抬起左腿踩到长凳上,像只蚂蚱一样,一边不住往嘴里拈菜,一边乱聊着。

    “邱兄弟,是哪里人?”

    “我是从汴京来。”

    “来应天府做什么?”

    “想找个差事。”

    “汴京不好吗?你原先做什么的?为何来这里寻差事?”

    “我原先在酒楼里替人记账。高官豪富们在汴京当然万般都好,但像我这样的平头小民,不过是挨生活,哪有什么好?反倒时时得陪着小心,稍微不慎,怕就得罪到什么人物了。”

    “说的也是,像咱们这应天府,贵的富的虽说也多,但比起汴京,那是远远不如。不过,吃的、喝的、玩耍的,却也样样不缺。”

    “陈兄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才来了这里。”

    “你既然会写会算,差事好寻得很。”

    “我已经寻了两三天,都没有中意的。听说陈兄是在匡推官府上当差?我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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