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拼命地点头:“是啊是啊!你知道桂花坊的莫先生吗?他说的故事里,英雄好汉都是这样拜师的!啊——”她点了点脑袋,“师父是不是还要先出题考考我?” “出题?” 他忽然笑了。 一个冷清到极致的人,忽然绽开一个幽静的笑容,在星空之下,衣袖飘举,真如神仙一样。 阿苦看得几乎要流下哈喇子来,又被他冷淡的声音给截住了—— “你还是先把卦位记住吧。” *** 未殊虽然没有说要怎样教她,但阿苦已经自作聪明地给自己规定了三日一课九日一验。起初她总是翻墙进司天台,屡屡把官署里吓得鸡飞狗跳,听了无妄不知多少回的哭诉之后,未殊终于决定把授课的地点长期定在署外的璇玑台,时间长期定在晚上,入定时分。 “师父,我不明白。”阿苦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黑暗中的水洼,跟着他往外面走去,“你跟他们说说,往后放我进来不就得了?我是你的徒弟,怎么就不能从大门走?” “大门?”未殊顿住步子,稍稍侧首,仿佛有些轻微的疑惑,“大门从来不开。” “什么?”阿苦惊得一跳。司天台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竟然从来不开? 未殊看她一眼,又转过身去,提着风灯继续前行,步履徐徐,雪白的衣袂间鼓荡起夜风。“只有帝辇能入司天台正门。” 他过去从没有耐心与人解释这些事情。 阿苦拧了拧眉。帝辇——就是皇帝的车辇?皇帝能把车驾进门里去?真够厉害的…… 她这边还在胡思乱想,那边未殊已经站在了璇玑台上。她连忙收拾心神对付脚底下的卦位,不知道擦出了多少火星子才险险地走上了台。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讪讪地笑:“我们今天学什么?” 未殊道:“看月亮。” “咯噔”一声,是阿苦的上下牙关磕着了。未殊又看了她一眼,她满脸笑容:“您说,您说,我听着。” 未殊抬头,望向那一轮侵蚀大半的暗月。在那暗影之后,挣扎地透出了一点苍白的微光,似一个脆弱的纸环。 今日本不是望日,却有月蚀。夏月蚀,有兵起,天下旱,民无粮。 “师父?”阿苦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师父?” 未殊目光微动,道:“今日是几日?” 阿苦掰着指头数了数,“是八月十四。” 未殊点了点头,自袖中拿出一卷纸帛抛入她怀中,淡淡道:“记下吧。” 阿苦手忙脚乱地接住了,慌道:“记什么?” 未殊的目光慢慢自那黯淡的蚀月挪移到了女孩的脸上,“你没有带笔?” 阿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带了带了!”立刻把自己的书袋往下一倒,叮铃哐啷一阵乱响,她拨弄半天,抬起头,哭丧着脸道:“我忘记带了……” 这样的撒谎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更何况面前这个师父看起来那么好骗。果然,未殊并没有责怪她,只是目光在她带来的东西上滑了一圈,“这些都是什么?” “啊,”阿苦笑了,拿起那些千奇百怪的物事献殷勤道,“师父您看,这是九子铃,这是抽签筒,这是阴阳骰子……” 她说着说着,那边却没了声息。她没来由地心慌,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他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这些用不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