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变,拼命摆手,话题立刻换掉,“我今日是找你去看花呀!法严寺的茉莉花开了,要不要去?” 一听有的玩,阿苦便把练字什么的抛到了脑后,“去,当然去!摘几枝过来给我娘……” 给我娘讨她欢喜,这样我每隔三天去找仙人的时候,她就不会再大呼小叫了。 阿苦的话头截在半空,小葫芦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继续发问。 法严寺在京城东头,临近神观门,历来能去那里上香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仲秋时节,空气里还飘荡着最后一抹温柔的香气,寺中茉莉花开,正是最灿烂的时候,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前去赏花。几个相貌威武的僧人手提戒棍守在门口,只认身份不认钱。 然而阿苦和小葫芦偷溜进法严寺也不是第一回了。 “哗,好家伙!” 阿苦从树上跳下来,摇了一地的桂花,她浑不在意地踩过去,便惊叹了一声: 满园的茉莉花啊! 她本以为茉莉是颇小气的花,花瓣不大,绿叶扰扰,看得人发闷。然而若种了满园……这便真如一场雪一样,纷纷然漠漠然开了漫天,风来不动,只那样矜贵地亭亭地立着,那幽谧的花香令她鼻头发痒。 不远处,似有衣香鬓影、莺声燕语,朦朦胧胧迢递而来。她与小葫芦所在是这花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再往前走得几步便会撞上赏花的贵人了,她可不想冒这个险,便欲摘了花走人了事。她看中了距离最近的一株,刚要伸出手去,一边小葫芦却道:“哎,你看那一朵。” 她顺着小葫芦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是在花圃里边,藏在绿叶之间的一个花骨朵儿,要开不开的样子,她看了一眼便道:“丑死了。” 小葫芦撇了撇嘴:“你不懂,连着叶子摘下来,这个才好看。” 阿苦心中把矫情的莫小姐骂了一万遍,擦了擦手,低着身子走到花圃边,伸出手去够那花儿。那花看着不远,摘起来却不近,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不要跌进花丛里去,身子不断地前倾、前倾…… “啊呀呀,哪里来的采花贼!” 一个娇脆的声音炸空响起,阿苦吃这一吓,立刻就不负所望地往花丛里一栽,摔了个狗吃-屎。 小葫芦也被吓得不轻,本来还只想找个地洞来躲躲,然而当那华服少女娉娉婷婷地走来时,她反而按捺下了性子,对花丛中挣扎起身的阿苦使了个眼色,当机立断地行了个大礼: “小女子参见公主殿下。不意惊了公主凤驾,罪该万死。” 真不愧是莫先生的女儿,信口雌黄的本事就是高。阿苦腹诽着,揉着摔痛了的屁股好不容易站起来,没注意脚底下又踩残了许多花枝。然而她还没看清楚那公主的样子呢,便听她又一声惨叫:“啊呀,花儿都被你踩死啦!” 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好叫的。阿苦没好气地想着,没料到自己的心思却被一个声音朗朗然说了出来:“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好叫的?” 阿苦险些又摔了回去。 定睛望去,她伸直了手指,矫舌不下:“你你你,你就是那个嫖客!” 听见她这话,沐阳公主几乎又要尖叫起来,晏澜拿铜扇一合挡住了她的口,眼风往阿苦那边一扫:“姑娘慎言。” 阿苦还想说话,小葫芦揉了揉额头道:“这是璐王。” 她这话声音虽小,晏澜却听得清楚,不由得往小葫芦那边掠了一眼。但见那少女一身婉丽轻柔的水红襦裙,衬得腰身盈盈一束,立在那雪一样的茉莉花丛中,美得令人心旷神怡。少女微微笑着,又向他行了一礼:“王爷金安。” 晏澜点了点头,然而一边的沐阳公主眼巴巴地发话了:“堂哥,你看那花儿多可怜,那可都是不苦大师的心血……” 不苦大师。 这法号取的,真是岂有此理。 阿苦冷冷地道:“要不是你刚才大喊大叫,我怎么会踩坏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