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最厉害的!” 他一怔,“——所以你在仓庚园外睡着了?” 她撇了撇嘴,“这不是不让我进去嘛……” “你可以进去。”他说。 她大喜过望:“真的——” “只要你走得出来。” 她索性转过头去。 他人已经走到了门边,侧身想了片刻,还是走了回来,低头看着床上生闷气的小东西,“我最近有些忙。” 不理他。 “你先跟着赵主簿学,他是教过王爷公主的。” 不理他。 “往后别睡那样地方,夜里凉。” 不理他。 他终于叹了口气,“到底怎的了?” 他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到她细弱的肩膀抽了抽,然后就是特意放大的抽噎声。明知道她在装模作样,可他还是略略着了慌:“我今日回得晚,原以为你早睡了……” “你没回来我才不会睡!”她突然扯着嗓门控诉,回过头来,竟当真挂了满腮的泪水了,惊得他心跳都停了,“我跟着你去的仓庚园,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揉了揉眉心,“我没有看见你。” 她呜呜哇哇哭得更大声了。“你坏,你混蛋,你把我拉这边来不让我见我娘和小葫芦,你自己又不陪我……” 他没辙了。侧首看着她闹,目光沉默,好像无奈里隐忍。她呆了呆,还想大哭,他却忽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泪水滑进了他的手指缝里,似乎有些黏腻,让他忍不住在她嫩白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他定定地看着她,烛火将他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像两丛无底深渊。他凑了近前,却看见她湿润眼底的惊惶,像弓箭之下瑟瑟发抖的鹿。 他终究无声无息地放开了手。 还是个孩子。 她依赖他,希求他的陪伴,就像孩子一意要抓牢自己喜爱的玩具。她眼中的世界是围着她自己转的。 当他心念微动,想要入侵她的领域,她便本能地害怕起来了。 不过如此而已。 阿苦已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方才险些以为他又要亲上来,他靠得那么近,她脑中电闪雷鸣,危险,兴奋。他远开了,她才得以平复,自壮声威般摆出自己所能做出的最吓人的表情,瞪着他。 “你轻薄我!”她指控。 “我错了。”他爽快承认。 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发泄,拿着瓷枕就砸了过去,他一闪躲开。他就是这样,他承认错误很利落,可是他犯错也很利落。他做决定很快,而且不容置疑,他要碰她就碰她,要放开就放开,他根本不会犹豫,他从来不会犹豫。 他看似温和,其实独断。 他凝视她半晌,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把膝盖蜷了起来,还如猫儿一样,保护自己的姿势。他轻轻开口:“你要我怎样陪你?” 她不答。 “那我今日不去面圣了。” 她很别扭地道:“圣上没叫你?” “叫了。”他顿了顿,“今日大军出征。” 她呛住,“那你还不去?” 他看了她一眼。 “不去。” 她沉默了很久。 “为什么不去啊?” 像是明知故问,又像是刨根究底。像是忐忑期待,又像是破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