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立刻就撞上南墙。 竟是个死胡同。 就像她的人生一样的,死胡同。 她抱着父亲,身子沿着冰湿的墙面慢慢滑了下来,脸埋在父亲的头发里,突然哽咽了一声。 哒、哒。 两声马蹄的轻响。 一个轻柔的声音犹豫地响起: “小葫芦?” *** 莫嫮发现,数月不见,阿苦已变了很多。 阿苦就笑笑,说:“你也变了。”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还像小时候一样,坐在卑湿的街角,只是都说不出什么话了。 阿苦仿佛措辞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你还活着就好,方才我都听闻了,好凶险。” 莫嫮点了点头,麻木不仁地道:“我爹爹去了。” 阿苦的眼神落在她怀中的头颅,又立刻移开。她没有说安慰的话,但莫嫮感受到了。她轻声说:“我犯的错,却让我爹爹受了罚。” “他愿意的。”阿苦突然说。 莫嫮略微愕然。 阿苦顿了顿,“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负责。他愿意为你做的事情去死的,因为本来就是他让你去做的,不是吗?” 莫嫮侧头,阿苦的眼神是躲藏的,素来一往无前的女孩子,这时候却好像笼了哀愁。莫嫮心中倏然一惊,好像明白了什么,声音发了颤:“当然不是——我们——你在套我的话吗?” 阿苦说:“我为何要套你的话?” 莫嫮咬住了嘴唇。 “哦,我知道了。”阿苦将手在牵马的缰绳上搓了搓,“皇帝一直在拷问你吧?其实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愿意信什么。” “你什么意思?” “你的算盘,是不是想让皇帝与小王爷自相残杀?”阿苦笑了笑,“只怕皇帝并没有那么蠢呢。” “你什么意思?!”莫嫮几乎要尖叫出来。 阿苦的身子微微一晃,她低下头,莫嫮只看见她净白如瓷的下颌,两弯浓密的睫毛如新月轻掩,她柔嫩的脸上绒毛还未褪净,神色却已深不见底。 “抱歉,小葫芦。”她开口,竟然说,“我不该这样伤你。” 莫嫮近乎绝望的眼神渐渐平复下来,她想伸手撩开好朋友的额发看看她的表情,却终究没有动。她轻声问她:“说说你吧,你怎么回来了?我听闻……胡皇后没了,圣上仍然在满天下地找你和仙人——你为什么回来了?” 阿苦吸了吸鼻子,转头望向别处,“因为他回来了。” “什么?”莫嫮没有听懂。 “我方才去了十五宅,”阿苦却把声音放温和了,好像莫嫮仍然是需要劝慰的,“小王爷还好好的呢,只是不让见人。你有空的话,去瞧瞧他。” 莫嫮的眼光冷了下去。 阿苦又道:“往后我不一定能见着你了,你一定好生与小王爷处着。过去的事不必再想,既然圣旨特赦,小王爷又待你好,便谁也奈何不了你了。小葫芦,过去承蒙你教了我许多道理,我没你那么灵光,可我知道一桩,那便是喜欢的人就要追,要在一起,要活着在一起。不要一时想不通就把人丢了,更不要轻易去死。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会有多难过。” 她说了这么一长串,似乎终于有些累了,停了下来,眼睫上仿佛落了冰霜,清莹一片,映得眸光透亮。莫嫮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她,说道:“你很难过,是不是?” 阿苦怔了一怔,苦笑:“小葫芦总是这样聪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