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梨一定会查出蒋悦然今天去医院看过白锦恒,她一定会咬着自己不放。 蒋悦然若想要自保,不但得管住自己的嘴,从此以后除了顾眉生,她再也不能倚仗任何人了。 蒋悦然越往深处想,脸上嘲讽的笑容越发地绷不住,“好一个顾眉生,这心思可真够缜密的。” 她说着,望向一旁沉默不言的苏棠,“这样心狠手辣的一个女人,你不觉得可怕吗?” 苏棠看她一眼,冷声道,“眉生不会去算计她真正信任的人。” 言下之意,是蒋悦然自己先藏了私心,所以才会反过来被顾眉生算计了这一把。 蒋悦然嗤笑,“我们这样的人家,身边还有能真正信赖的人吗?” “眉生有。” 蒋悦然凝着苏棠许久,转开眸,“停车。” 苏棠望着四周空荡荡没有什么人的荒凉公路,“你确定?” “停车。” 苏棠配合地将车子停在一旁。 蒋悦然下了车,问苏棠,“你就这么笃信顾眉生?” 苏棠淡声道,“这与你无关,你可以选择不信。”他说完,踩下油门,开着车扬长而去。 蒋悦然望着车子在夜色中渐渐变成两道微弱的光。她将双手放在衣服口袋中,慢慢地在路边形单影只地走着。 苏棠说的倒不是没有道理,她信不信顾眉生有什么重要的呢? 重要的是,顾眉生会动手替她解决白沫先和蒋梨夫妇。只要蒋家不出事,她就有机会能够令白沫先为他的恶心又畜生一般的行径付出代价! 顾眉生,我不信,我这一生都会败在你手里! * 白锦恒哑了,聋了,还瞎了。 这一次,就算蒋梨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她想直接冲去秋波弄,问顾鸿华,问顾子墨讨要一个说法。 她白梨的儿子,怎么能白白吃了这样的亏?! 谁知白沫先冷冷给了她一句,“不能去。” 蒋梨一口银牙咬得生生出了血,她才忍住了冲着白沫先大吵大闹的欲望。她紧咬牙关,问他,“理由。” 白沫先剪开手边的雪茄,放在口中,点燃,“他顾鸿华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会令他的日子过得太写意了。” 去秋波弄有什么用?讨要说法,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他堂堂白沫先,他堂堂白氏,丢不起这个人。 顾、鸿、华! 白沫先慢慢眯起眸,这顾家的人竟敢如此作践他的儿子! 他放下手中的烟,对将梨说,“我们有儿子,他顾鸿华又何尝不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子儿女?” ☆、栾亦然,他像个迷 栾亦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他看过报纸:这白锦恒出事的时间点令他很自然就联想到了这件事多半与顾眉生有关系。 她这样做,很明显是在激化白家和与白家相关的各个方面,包括白家与顾家人的矛盾。 吃过早饭,他正欲出门去接顾眉生,但栾倾待来了。 栾倾待没有进门,身材挺拔,站在门框处,说,“你来荣城也有半年,应该与我一起去白家拜访一下张春晋夫妇。” 栾倾待都已经到了家门口,栾亦然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开车前,他给顾眉生去了电话,贫嘴,说,“我得先去拜访一下未来的外公外婆。” 栾亦然对于这大院的记忆自然比不上栾倾待。即使是多年前未去美国前,他们一家子也早已经搬迁至栾亦然现在住的华庭一号。 栾倾待现在住的那间平房,他只来过数次。 张春晋和郑温娟的家,他这还是第一次来。 老房子,灰墙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它们在岁月滋养下,承载了这老楼里许多的喜,无数的悲。 张春晋的屋子可不算大,但极洁雅。 张家的阿姨来替他们开门时,老爷子穿一件肉色的背心,正站在阳台上摆弄着一盆蟹爪菊;郑温娟则坐在厅里的老藤椅上品着茶。 时光在这里像是一首丰润而婉转的歌,会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柔软。 很明显,栾倾待来之前并没有提前知会这个家里的两位主人。郑温娟见有客人来,挽了挽身上的披肩,笑着从藤椅上起身,对他们说,“来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一下子拉进了宾主间的距离。 这是栾亦然第一次见郑温娟:花甲之年,自来卷的蓬松短白发,一副银丝边的眼镜,一件浅色改良唐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