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场刻骨铭心的仇恨才来到了这座草木繁茂,花开锦绣的城。 初见到顾眉生,他觉得自己痛恨她,他打定主意想要令她难堪,痛苦,折磨,受罪。 可是不过是一个季节的变迁,他却开始患上了一种迷恋着顾眉生的病。他跟踪她,研究她。他想知道关于顾眉生的一切。 他去每一个顾眉生可能去的地方:荣城大学,秋波弄,皇廷酒店,鸿云集团,华庭一号。 他见过她长发披肩的模样;也见过她扎着精致的马尾坐在图书馆里埋头功课的样子;他还见过她穿着宽松的毛衣,编着美好的长辫坐在另外一个男子身旁,笑容温暖的样子。 他偷拍她。拍她每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侧脸。 顾眉生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她转身,瞥到了彭青来不及收至灯柱之后的黑色衣角。 她从秦年的手中拿过一把黑色大伞,过了马路,来到彭青的身旁。 彭青佝偻着背脊,将自己的整张脸埋在衣服帽子里。他无法看到顾眉生的脸,却能清晰地看到她戴着手套的双手。 然后,顾眉生脱下左手的手套,将手里的大伞递到他面前。她说,“别跟着我了,回去吧。”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凉意。 彭青望着她素白的左手,无声地接过她手中的大伞。他抬起头,对顾眉生说,“看到了吗?有橘子色的月光照在你的左手心上。” 顾眉生站在原地,望着他撑着伞离开。 身后,秦年匆匆上前为她遮雨遮雪,“眉生,天太冷了,上车吧。” 顾眉生回到车上。秦年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足,又体贴地取出一早为顾眉生准备的羊毛披肩。 顾眉生忽然轻声说,“秦叔,您觉不觉得,我跟刚才那个男孩很像?” 秦年闻言,轻蹙了眉,“怎么会?你哪能跟他一样。” 顾眉生又问秦年,“您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秦年想了想,说,“孤僻,冷,像流浪儿,贫瘠。” 顾眉生极淡地笑了笑,一路都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许久后,她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忽然又说,“秦叔,先不回家吧,我想去附近的商场逛逛。” 偌大的商场里客人极少。顾眉生让秦年在车里等她,自己走进了各种男士的服装店里。 从羊绒衫,羊绒大衣,羽绒服甚至到保暖的鞋子,手套,围巾,她每一样都不落下,而且但凡看中的款式总会令导购员拿上两三套。 那导购小姐仿佛从来没有遇到过出手如此阔气的女客人,她问顾眉生,“需要帮您送上车吗?” 顾眉生摇头,付过钱,写下了皇廷酒店的地址,“替我送到这里去吧。” 后来的某一日,顾钰墨问过顾眉生,“你对所有曾经意图害过你的人都没手软过,为什么单单对彭青心存了恻隐之心?” 顾眉生没有回答。她彼时已经坐在鸿云集团楼层最高层的行政办公室里,她已经是这座城市里最出色的女金融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