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吗?” 顾眉生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他。 她虽然心狠,却并不是无心。心思百转过后,顾眉生轻启了启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的心思。 这是她性子里的弱处。她永远不懂得用言语准确地表达自己的心思。 如果换了别人,顾眉生可以很狠,很绝,很无心。但对着唐胥这样温润又个性如玉一般的男子,她也会觉得心中不忍。 良久后,她对唐胥说,“我也有喜欢的人。我可以为他而生,因他而亡。” 顾眉生的这两句话轻得像是雪夜中风吹过无痕的两行花印,却吹得唐胥的心也仿佛如冬夜里的大树那样:干枯,孤寂,孤苦无依。 他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雪飘在身上那么轻,却那么疼。 唐胥长久地坐在住院大楼门前的台阶前,医院外,车身喧嚣,他慢慢地听着。 那些引擎声很用力,很吵闹,唐胥的心情在这样的尘世喧闹间一点点地恢复了平静。 回到家,唐朦跑进来,八卦地问他与顾眉生单独相处的情景。唐胥沉默良久后,问妹妹,“这世上怎么会有像顾眉生这样的女子?” 她爱着的,她付出全部的生命去爱。 那么纯粹,那么深刻,那么坦荡而直白。 她想绝了他的念头。却不明白这样纯粹的一个顾眉生,反而令他唐胥更加情不自禁地因为她而狂热,执迷,深恋不已。 夜,深沉而清寒。 顾眉生即便是在梦里,依旧能感觉到彻骨地寒意。四周像是凿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冰霜,直逼着她而来。 栾亦然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女孩蜷缩在床上,黛眉长敛,仿佛就算是十里春风拂过也无法舒展其半分。 他走过去,连着被子一起将女孩搂进了怀里。 他感觉到她睡梦中瑟缩不已的身体,栾亦然知道,那不是冷,那是顾眉生心中的恐惧。是不安。是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栾亦然轻吻着她的发鬓。他在顾眉生耳边轻声说,“别怕。不要怕。无论是你想要得到的,还是你惧怕失去的,我都会帮你一起守着。” 栾亦然在医院里陪着顾眉生整整一夜。天亮时,外面的窗棂上静静地开着一朵朵素白的冰花。 护士走进来为她量体温,栾亦然才起身离开。他带着浅淡的倦意回到华庭一号,栾倾待的电话来了,“有时间吗?见一见。” 栾亦然这次终于亲自去了一趟待曼控股。 栾倾待的办公室里,他对栾亦然说,“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我该不该信你了。” 栾亦然气定神闲,一夜未眠的英俊脸庞上却不见有任何的倦怠。他说,“二叔,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 栾倾待大约是气过头了,他看着栾亦然,不停地点头,左手插着腰,不停地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走来走去。 “商纣王知道吗?周幽王知道吗?再不济,吴王夫差总听过吧?长恨歌的故事总有耳闻吧?” 栾亦然看着一脸气愤的栾倾待,却笑了,“二叔,你究竟想说什么?” 栾倾待说,“你要为了那个心肠歹毒的女孩,与我翻脸?你要去投奔顾鸿华?” 栾亦然显得有些不明白,“投奔顾鸿华?二叔啊,这话怎么说呢?” 栾倾待将平板电脑放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栾亦然拿起来:那是一份股份授权书,上面写着,栾亦然已经将手里所有的待曼控股的股份都让给了顾鸿华。 栾亦然抬起头,眸色不惊,面色不改,“不是我做的。”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你的名字。”栾倾待说,“你自小精明,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乌龙事来?你别跟我说什么是殷实假借了你的名义。栾亦然,没有你的授意,他殷实能有这个胆子背着你与顾鸿华暗度陈仓?” 栾亦然沉吟片刻,道,“你忘了顾子墨了?” 栾倾待皱眉,“你是说,他借着这件事挑拨你我的关系?” 栾亦然双手一摊,“他还顺便借花谢佛,把待曼送给顾鸿华,讨了他的欢心。” 栾倾待轻咬了牙,恨恨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把顾子墨弄来我的公司?我就算穷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绝不会把待曼给顾鸿华。” 栾亦然看着栾倾待,问,“二叔,这么多年,你这份骨气有为你真正赢到过什么吗?” “你什么意思?” 栾亦然无声地叹了口气,站起身,“二叔,你在荣城已经玩完了。待曼已经属于顾鸿华,你现在该想的是:你答应了将公司给白沫先,却被顾鸿华抢了先。接下来,你要怎么应付白沫先?” 栾倾待恼道,“我难道还怕他不成?” 栾亦然又是一声叹息,“二叔啊二叔,你就没想过其他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 栾亦然说,“下个月就圣诞了,你不如该回去陪陪爷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