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青却是连目光都不转。 秦年走到他面前坐下,“你这样一直跟着眉生,也不是办法。” “她的生活已经很烦扰,你又何必再为她多添上一件烦心事呢?” 彭青终于看向了秦年,眸光中有明显的疑问:她怎么了? 秦年轻叹口气,“不久前,秋波弄里有人差点伤了眉生。” “是谁?” 秦年看了彭青一眼,将手中的可乐递到他面前,“让你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你除了每日跟踪眉生,难道还会愿意为她做些什么?” “我听钰墨少爷说过,你是很憎恨眉生的。” 彭青低下头,看到了夹在可乐罐拉环上的一张纸条,以及上面写着的人名和地址。 下午,蒋悦然与两个同系的女生路经金融系,再一次与顾眉生不期而遇。 最先开口向顾眉生发难的,倒并不是蒋悦然。 “听说顾家名媛上午又在课上大放阙词了呢。也亏得她姓顾,要不然,这样的时候,怕是早就被请进局子里去了吧。” “杀人嫌疑犯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眉生走在她们几个人前面,这样的话,她这段时间听得太多了,根本不以为意。 谁知,这三个人却又故意追上了她,走到顾眉生左前方,“装聋作哑,两面三刀,厚颜无耻。” 顾眉生终于放慢了脚步,抬眸看向蒋悦然和她身边的两个女子。 她唇边嚼着一抹极浅的笑,目光是落在蒋悦然身上的,“挺巧。” 蒋悦然淡淡看向她,“你我同在一所学校,碰上有什么稀奇。” 顾眉生走近她,“刚才午饭时你也看到我了吧。一日内遇上两次,这还不稀奇?” 蒋悦然沉默看着她。 顾眉生脸上依旧笑吟吟,目光划过她身旁的两个女孩,然后又定格在蒋悦然身上,“到底是以后要做外交官的,口才真好。知道这么多的成语,出口便能成章。这样的好本事,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蒋悦然盯着她精致的五官,不可控制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顾眉生,这些流言蜚语并不是我们传出来的。你若没有做过,何必对号入座?” “啧。”顾眉生气定神闲望着蒋悦然逐渐绷紧的身体,“今晚吧,我请三位吃顿便饭。” 蒋悦然三人因为太多意外,望着顾眉生,顿觉语塞。 顾眉生笑望着她们,“我很想听你们教教我:什么叫做两面三刀,厚颜无耻。” 蒋悦然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又见顾眉生望着她,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要是不愿来,怕是要后悔的。” 蒋悦然想起那些不堪龌龊的往事,心中惊慌之余又不免羞愤交加。 顾眉生走后,她转眸瞪着身边的两个同学,语气颇重,“你们怎么这样嘴碎?偏偏去惹顾眉生做什么?!” 两人被蒋悦然在大庭广众下骂,不免回嘴,“我们还不是看你特别讨厌她嘛!” 半个小时后,蒋悦然果然收到了顾眉生的短信,上面写着餐厅的地址和预约的时间。 她略显烦躁地将手机扔在一边。 顾眉生为什么无端端提出请她吃饭? 蒋悦然隐约觉得这件事透露着些许的古怪。顾眉生的心思难测,她不能半点准备都没有。 她思来想去,现在能令顾眉生稍有忌惮的,可能便是拥有顾云礼支持的顾子墨了。 * 这一日的黄昏,有许多人目睹了顾眉生在皇廷酒店宴请客人。 她请的客人里,有蒋勋的孙女蒋悦然,有两个年轻清秀的女子。 还有——顾子墨。 刚入席的时候,餐桌上的气氛是极其尴尬沉闷的。 后来,是顾子墨先开了口,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那年夏天,秋波弄被洪水打得措手不及,眉生你来福佑公馆暂住,我母亲拿出希颜的衣裙来你穿,你还似有嫌弃不喜的。” 顾子墨在席间点燃了一支烟,隔着烟雾缭绕,眯眸,看着顾眉生,“托你的福,那是我唯一一个暑假,见过父亲超过三次以上的。” 顾眉生感觉到他吞吐而出的烟味渐渐入侵了自己的鼻腔。她隐忍着那阵刺鼻的烟味,轻轻开口,“顾家有庶子如子墨,年纪轻轻已经靠着自己坐拥了整个荣城的汽车工业,那些往事自然也就成了趣事了。” 她说着,又觉自己话语间有不妥,于是道,“哦,抱歉。我忘了,现代社会,早没有嫡庶之分。” 顾眉生这话说得委实不客气,她也明白,顾子墨不是顾礼墨,他不是会轻易被激怒的人。 可这公众场合,又在众目睽睽下,她若表现的与顾子墨太过和谐,那就未免太假了。 蒋悦然望着他们两人毫不避忌的唇枪舌战,作壁上观,一言不发。她只希望在她还没有准备妥当的时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