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头。 “你们把顾先生先送回秋波弄吧。” “好的。” 栾亦然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地放过顾鸿华,但白沫先今天晚上却是必然要死的。 大雨滂沱不停的11月28日深夜,栾亦然用黑布蒙了白沫先的双眼,载着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白沫先去了离郊区大约有两个多小时车程的一个隐秘山村里。 车子九曲十八弯,最后开进了一片军用的训练基地。 白沫先虽然眼睛看不见,心中却涌起越来越不好的一阵预感,说:“这是哪里?” 四周除了风雨声,听不到半点人声。 栾亦然带着白沫先去了一片鳄鱼池,他驾轻就熟地将白沫先倒吊在鳄鱼池的上面大约一米高处。 栾亦然望着他脸上深浓的恐惧,勾了勾唇:“天亮之前如果你没有被鳄鱼咬死,会有人来放你一条活路。” 白沫先心惊肉跳,“鳄……鳄鱼?!” 栾亦然站在一旁,笑声寒凉,“白老板忘记了?上一次我跟你说过,你若再敢打顾眉生的主意,我会将你开膛破肚,然后丢进海里喂鲨鱼。” “可是我又一想,若将你喂了鲨鱼我就欣赏不了你被开膛破肚的尊容了。所以,鳄鱼池应该更好一点。” 白沫先悬在半空中,吃力地挣扎。池底,鳄鱼听到动静,开始纷纷朝着他游了过来。 一阵极响的划水声,吓得白沫先七魂一时间丢了六魄。 鳄鱼对血腥味最为敏感,他如今浑身皆是鲜血。被吞食,不过是分秒之间的事。 突然间,有鳄鱼哗啦一声张开了血盆大嘴,在白沫先一阵极其惨烈的尖叫声中,他的半边肩膀和手臂就这样生生地被鳄鱼撕裂了下来。 白沫先一生要强。算计天,算计地,算计人,算计鬼。 他爱财,爱女人,爱玩弄权术,爱将人命与旁人的悲喜残忍地捏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也曾经娶过一个妻子,有过一个儿子。 但是后来白锦恒死了,白沫先渐渐与蒋梨两看两相厌。他从最初对蒋梨的怜悯,到嫌弃,到最后来的厌恶。 白沫先是个孤儿。他从一穷二白混迹到如今的富贾名流,这一路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人心不古,黑暗世道。 没有人是生来就贪婪而绝情自私的。 但是,白沫先一直到死的那一刻,依然在算计着这个活人的世界。 下半身被鳄鱼撕咬不放的一瞬间,白沫先在剧痛中闷着声咆哮:“栾亦然,老子在地狱里等着你!” 11月28日,白沫先死了。他是活生生被鳄鱼撕咬而死的,享年52岁。 荣城,随着白沫先的死,真的是该变天了。 深夜11:30,栾亦然驾着车从郊区折返秋波弄。 顾眉生早就回来了,她还去水上居陪母亲说了好久的话。只是父亲的态度有些怪,他望着她的目光,有一种从不曾见过的疏淡。 顾眉生心中一时间生起了戒备,心事重重地回到了红酥阁。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天气显得越来越寒冷,北风吹在身上,已经开始有了刺骨的疼痛。 栾亦然回来的时候,一走进卧室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安静翻着一书的顾眉生。 顾眉生抬头看向他,悠悠眼眸间写满了风和日丽似的温暖,她朝着男人轻轻笑着道:“已经很晚了。” 顾眉生是不知道的。栾亦然为了消散身上的那阵血腥味,在上楼前,独自撑着伞在风雨不停歇的庭院里站了很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