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博弈之中,顾眉生要稳住唐胥混乱的心,所以就只能让栾亦然来充当这个恶人。 半晌后,顾眉生轻轻开口,对秦婉如说:“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不希望明天的报纸出现任何与唐朦有关的负面新闻。” 秦婉如点头:“你放心。” 夜里,栾亦然和顾眉生回到华庭一号。眉生的心情低落是难免的,她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般地抱着栾亦然,轻声道:“大伯这一步实在走得太狠了。” 栾亦然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脊,又不时亲吻着她带着些微凉意的额头,“别担心,再难的困境,我们也总会有办法解决。” 栾亦然心中真正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现在曼姨又重回了秋波弄,荣城诸事烦扰,我们的婚事又难免要被搁置。” 顾眉生侧头看向他,凑近脸,双唇轻轻地贴上了他的嘴巴,她对男人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栾亦然顺势加深了这个吻,他紧揽着眉生的肩,轻叹了口气:“想让世人称呼你一声栾太太,怎么就那么难呢?” “那有什么?”眉生说:“曾经,我们是师生,但该相爱也照样相爱了;现在,我们不是夫妻却每天都能相守相伴;你还不是顾眉生的丈夫,我也还没成为栾亦然的太太,但我们已经共同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名分,抬头,都是不重要的。” 栾亦然微笑着将她拥在怀里,说:“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始终在一起,一直会在一起。” 他们的想法是一样,他们在这段感情里唯一坚持的一件事也始终是一样的。 生或死,甜蜜或疼痛,人生之路顺遂或是坎坷,他们都会始终在一起。 不一起走到白发苍苍,鹤颜深深,绝不罢休。 ☆、眉居:温柔梅乡 这一年,张小曼已是年近半百的年纪。 这一天,是她在秋波弄里度过的第二十三个除夕。 晨早醒来,窗外是个晴空万里的大好天气。一枝腊梅在窗前开得正妖娆,衬着不远处那深碧色的水池,以及那天边蔚蓝色的晴空。 她起身洗漱,坐在梳妆镜前。镜中,那个头发银白的丈夫站在她身后,穿着一身深墨色的金绣唐装,神色幽邃。 丈夫…… 张小曼有些嘲讽地轻轻勾起了唇。 顾鸿华望着她,问道:“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去街上转转?” 张小曼起身看向他,沉默了几秒,然后道:“也好。” 他们去了海鲜市场。以往这种事情都是张小曼带着家里的工人一起来的,发财鱼是一定要买的。 张小曼选好鱼后,又挤进人群里去挑选贝壳类的新鲜食材。 从海鲜市场离开的时候,张小曼拎着重重的环保袋,看了眼身后背着双手的顾鸿华,轻道:“结婚二十年,你可曾替我分担过一丝半点的生活之重?” 顾鸿华微怔,下一秒想要去替她拎手中的重物,却见她已经将手里的那些大包小包都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 除夕,杂事太多。张小曼回到秋波弄之后,就与贺英慧一头扎进了厨房中,各自分头准备着晚饭的各种食材。 她无法冷静地与顾鸿华相处,她必须得想办法摆脱这样无穷无尽的黑暗生活。 顾鸿华不清楚张小曼心中的真实想法,他将她一切的反常和言辞犀利都归咎到了栾倾待没有死这件事上。 中午吃过午饭,张小曼挑了几件补品,准备去父母那里一趟。 顾鸿华对顾钰墨说:“你若没事,送你婶婶去,再将她安全接回来。” 张小曼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与顾钰墨一起出了门。 车子上,张小曼忽然问顾钰墨,“奇怪,怎么这今天完全不见顾礼墨的人影呢?以往的除夕,他这个时间早来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