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一眼,那股余热分明是他手心的温度。 来去匆匆说的就是傅澄,天大亮时,沈夫人带着衡哥儿早上来前堂吃饭就发现女婿已经走了。老宋照例早上做了拉条子,这是西北人爱吃的,莹尘埋头吃了一碗,拿了针线回房去做。沈夫人还怕她难过,特意去房里陪她,“姑爷走的急也是没办法,这眼看着就大胜了一仗,说不定不要一年半载就回来了。” “我没事啊娘,那些孩子不是都家去了吗?我也没什么事做,帮他做几件衣裳。”莹尘女红长期做的极快,只要不是需要绣繁复的花纹,她很快就能做起一套衣裳。 还好第二天孩子们过来了,莹尘才没闲下来,这些孩子有的是由爹娘送过来的,他们都很淳朴,知道儿子或者女儿在这里学本事,家里没得多的钱,但送点菜或者瓜果,聊表他们的心意。 上午照旧教她们读书,下午教武艺,就这么断断续续的教了十多天,孩子们又放了一次假,原因是绕千户死在战场了,玉昌的人很少会如中原那般一定要收尸再装入棺材,军户所的人大部分都是火化。 这时节前方正在打仗,饶君羡回不来,饶家只有女人撑着,仇太太便让杨柳过来传话,让她们这些相熟的人家过去帮忙。 莹尘无不答应:“我这就过去吧,杨柳,你也回去和你们太太奶奶说一声,让她们也赶早过去。” 说完就让老赵安排马车出去,这套的马是西戎人的马,十分精悍,莹尘和赶车的老赵说了一声:“快些吧。” 老赵扬了扬鞭子,确实比往常要快的多就到了,若是不讲什么规矩,莹尘骑马是更快的,但她现在毕竟是百户的夫人,别人都坐马车,你骑马来,未免显得不那么合群,再者她也不是那么特立独行的人。 整个饶家都笼罩在一种哀伤的气氛中,林淡月的哥哥和父亲都在正门招呼客人,她哥哥的眼睛全红了,好似哀伤过度。林淡月穿着白衣,上身罩着一件麻衣,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她憔悴不堪的站在饶太太身后,但丝毫没有夺去她的光彩,反而让她显得楚楚可怜,更让人疼惜。 “干娘。”莹尘看到饶太太形同槁木,很是同情。 饶太太紧紧握着她的手道:“你干爹就这么去了,我可怎么办哟?”她是真的伤心,她全身的荣辱,不是来自于她儿子,而是来源于她的丈夫。 现在在家中,儿子最心疼他那个儿媳妇了,丈夫在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怕,甚至都想好了等儿媳妇生了孩子就抱过来,让孙子和自己亲,可丈夫一死,以后当家的就是儿媳妇了。人家说饶太太指的也不是她了,而是指林淡月。 可是凭什么呀? 她和丈夫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凭什么便宜那个贱丫头。 莹尘见她这样,连声劝慰:“干娘,您快别伤心了。干爹的后事还得让您操持呢,我和仇太太都会帮您的。您一直可都是我们的带头人,您现在若是倒下了,我们怎么办,再说以前您冒着那么大的危险都要去祭拜当年死去的兄弟,现下干爹走了,您不得更加用心啊。” 这话算是劝到点子上了,饶太太也怕丈夫死了,林家的人登堂入室,日后怕是连儿子都不记得丈夫了。 看她眼神活了一点,莹尘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午间,下人送了清粥小菜过来,仇太太和莹尘在一起喝粥。她用胳膊肘拐了拐莹尘,“你瞧瞧,也难怪饶太太担心的,你看她那亲家博了大家多少好话,便是咱们这位新千户回来,也要感谢林家的人。” 仇太太寡母独子,对这种事体会最深,以前她还真是羡慕饶太太,儿子有出息,丈夫对她也是一心一意的,没想到他丈夫一死,岳家又这样会做人,怕是儿子也会被拢过去,这样有什么意思,好像跟林家养了儿子一样。 还好莹尘没什么感触,她觉得自古孝道大如天,如同傅澄那样,还不是亲生母亲,傅夫人让他做什么他都得做,更惶论是饶君羡这种情况,饶太太是饶君羡的亲生母亲,母子感情一向也好,饶太太未必就真的好像被人抛弃一番。 一向算是很沉得住气的秦侍玉也在一旁劝小姑子:“这个时候你就要越发的恭敬才是。饶太太现在情绪不稳定,万一谁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你可怎么办?姑爷还未回家,她要是倒下了,再有点闲言碎语,你就活不成了。” 林淡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