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王,所以我会保密,是女王,所以我不收诊金,是女王,所以我开出了我曹家秘传的最好丹药。”曹大夫走出门口,又转身,认真地凝视耶律祁,“身为草民,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女王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她落难了。这里有句话说给国师——女王得民心民意,不会永远沦落。不管国师怎么想,身处怎样的立场,请您务必——”他深深一躬,“保护好她。” 耶律祁抬起手,想要回礼,老大夫已经头也不回转身,身影在风雪中渐渐远去。 只留下他立于室内,一霎间百感交集。 半晌他缓缓回身,走到床边,低头看床上的景横波。 床上女子苍白荏弱,远不如平日明艳,气息微微,不仔细看都不能发觉起伏。 他眼神有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半晌,他缓缓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将她微微露出被外的手指放回被窝内。 “横波。”他低低道。 这一声一出,他自己也似一惊,似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称呼她,又似没想到这一声出口,如此牵动心肠。 然而真这么喊了,似乎也很自然,似乎还很贪恋,想这么长长久久地,喊下去。 “横波,”他握住她的手,娓娓道,“刚才的话,你真该听一听。” “听一听,也许你会好些,也许你就不会再绝望。” “你看,世间事自有因果。琉璃坊火马车事件让你得罪了亢龙,落至这般境地;但也让你得到了民心,那些民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比起官员的忠诚,更加坚固和久远。他们长久存在,在你前行的路途中。”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皱眉看了看她的气色。习惯了她的张扬鲜艳,对这样苍白的她十分不适应,想看见她大笑着坐起,纤长的手指一摇一摆地点上他额头。这么想着心口也觉得一堵,忽然害怕从此便永远看不见了。 忽然想起曹大夫的话,觉得永远看不见也不是坏事,如果她还是嬉笑如常,那得用多大的力气来掩饰支撑,要用多少心血来垫平那样深的伤口和沟壑? 他知她内心强大,可这样依旧不忍。 “我没资格怜惜你的……”他轻声道,摩挲着她的手指,“虽然砍你一刀最重的是宫胤,但迫害你的人当中,我也有一份。绯罗她们的计划我知道,也默许,甚至有所推动。横波……你会不会不原谅我?” 床上景横波气息平稳,眉宇甚至是平静的,并无人想象中的纠结深愁。 或许她还在祥和梦中,体验此刻人生里变得艰难的幸福。 那就让这梦,做更久些吧。 “不原谅就不原谅吧,如果怕你不原谅我都不做了。”他喟然一声,“横波,这位置你坐不住的,你坐下去迟早是个死。如果你甘于做个傀儡,也许还能长久,可是谁都能看出你不是傀儡,你潜力巨大,你极有民心和魅力,你迟早要走上真正的女王之位。谁能允许?谁能忍住不在你成长期的时候便扼杀你?” “只要你还困在帝歌,你就得不到军权,得不到重臣支持,得不到真正属于你的势力,你便有天大智慧天大才能,也将坐困愁城。或者如今日,被大家群起攻击同声反抗;或者被软刀子慢割,被无数阴谋诡计将你慢慢暗害,你不过一个人一双手,要如何抵御无处不在的暗箭?” “一刀断绳,放凤入云。以后你是心灰意冷,在山野之间做个老百姓也好,是满怀不甘,蛰伏于某地集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