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了他的鼻孔,干净清甜;借着轻微摩擦,又有些痒丝丝的—— 嗯?这什么味儿? 萧欥愣了半秒,这才意识到,他戴的是元非晚的帷帽,那上面沾染的味道,自然也就是元非晚身上的味道! 太近了……现在贴在他脸上的轻纱,之前是不是也这么近地拂在元非晚面上呢? 意识到这点时,萧欥的耳朵尖刷地一下红了。他离开长安时,还没到注意姑娘的年纪;而军营五年,边上更是一个女的都没有—— 什么?你说侍女总该有? 像萧欥那种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的行程,能安稳地待在城里的机会少之又少。休息时间都没多少,更别提谈情说爱的闲情逸致了。再者说了,在来岭南之前,他也没操心自己将来的夫人,因为他知道肯定会有人帮他选好! 所以,和适龄姑娘打交道的经验为零的德王殿下在这么一个怔愣间错失最好时机,球在旋转着下降时就被元非晚一杆勾走了。 对萧欥的停顿,元非晚也很诧异。不过诧异归诧异,她的心思在立刻击球和绕开人之间转了一遍,立刻就选择了前者,刚勾到球就反手击了回去—— 砰! 球进了。这一下又快又准,围观的水碧和谷蓝都惊呆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大娘,你好厉害!” 然而元非晚不这么想。她骑着马,站在原地不动,声音也很平淡:“郎君?” 回过神的萧欥莫名地听出了她的不虞。刚才愣了下,现在又愣了下,元非晚怕是真认为他在故意放水了吧? 可难道他能说事实吗?说因为闻到了心上人的香味就没忍住多吸了口气?说出来会被人当登徒子的吧? 萧欥悲剧地预感到,帷帽对他的杀伤力不在阻碍视野,不在看起来像女儿,而在于它是元非晚的帷帽。轻纱不可能不动,所以他必须忍受这种近在咫尺的甜蜜折磨!“抱歉。”他道,声音有些闷。 边上两人面面相觑。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四个字,她们怎么听不懂呢? “重新来,刚才那个不算。”元非晚道。她不知道萧欥为什么会慢半拍,但她可没有占别人便宜的爱好。就像她打之前就知道萧欥一定比她厉害一样,必输并不影响她邀请萧欥下场。 萧欥好一阵沉默。他能大致猜出元非晚要重来的原因,并且他不赞同。因为不管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失误,只要结果已经出来,原因都不重要。可他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向元非晚解释他并没有放水,最后只得点了头。 水碧和谷蓝更迷糊了。刚刚那球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怪怪的? 正因为察觉到这种气氛,谷蓝再次开球的时候脸上表情都严肃了。 木球第二次被抛向空中。谷蓝一把球抛上去就急忙往场外跑,而元非晚和萧欥几乎同时驾马向前,也几乎同时向上挥起了球杆—— 啪! 轻微的碰撞声从空中传来,是两支球杆从侧面擦过去的声音。萧欥有身高优势,再加上手长腿长,自然会比元非晚先够到从高处落下来的球。 而元非晚对此早有准备。第一击不成,常人都会立即回奔防守,可她却不然—— 借着两根球杆斜斜地拉过去、越分越开时,她手上用力往下压。球杆末端是个弯曲的钩形,这一拉就颇有滚铁环的感觉——当然,她的球杆依旧是杆,而萧欥的球杆就像是被杆带着滚铁环;铁环没有底,但球杆有末端;只要到达那个弯曲的末端,她就能把球从萧欥的球杆上带下来了! 察觉到手中球杆传来的趋势,身经百战的萧欥立刻就意识到元非晚想干什么。这时候,当然可以加大力气,硬把球带回来。或者省点力气,把球杆换个方向,弯钩向外。如果角度和速度合适,这样就可以让两人的球杆斜侧着分开,还能保住球。 这两种方法萧欥都很擅长,但他比较担心力气大了伤到元非晚,便果断采取了第二种应对方式。 元非晚在帷帽下微微眯眼。萧欥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但这个也在她意料之中!萧欥向外抽杆,她就让马向侧跑去,同时转动球杆。 这是打定主意要让他们的球杆在最后撞上吗?萧欥马上就注意到了。 说实话,球杆末端弯起的弧度不大,也就是半个椭圆形的样子。想要弯钩对弯钩缠在一起有可能,但分开也很简单,不能当成得分策略。 有些人会忽略这点,然而萧欥不觉得元非晚会漏算这个。而如果这一下并不能保证从他杆下抢到球的话,元非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让他掉球? 下一秒,萧欥就知道,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因为球杆也就三尺来长,再加上马的速度,他们相交的球杆此时已经到了底—— 木球若即若离地贴在一支球杆弯处,而另一支球杆飞速滑下,在快靠近球时转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被这样一带,木球飞了出去,弧度和之前球杆的弧度相似——它斜向上飞了起来,目标直向萧欥的后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