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说着,他便从袖子里拿出信封,递给元光耀。 元光耀接过打开,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 吴炜在信里写的内容就和吴清黎说的差不多,主旨就是要不要一起站德王这派。如果要说倾向的话,他和顾东隅的倾向是一定要回,而吴炜的倾向是看他们的决定后自己再做决定。最后,不管答案是什么,吴炜都希望他回一封信。 这实在太简单了。元光耀想都没想,就拿起毛笔,刷刷地写了一封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 “我等已然没有其他方法好选。” 在晾干墨汁的功夫里,元光耀转过头问道:“虽然我们已经做了决定,但各人情况不同,你可得和你阿耶说,做决定时,最先考虑的该是自己。” 吴清黎正在心里默念“没其他方法好选”,闻言赶紧应了是。“这是自然。”只不过,在把回信拿到手后,他还犹豫着,不想出门。 “还有其他事情?”元光耀现在有些奇怪了。 “我……夫子……”吴清黎有些结巴。 其实,相比于吴炜交代给他的事,他更关心另一点——就是,元光耀一向把女儿护得好好的,一般人连多看一眼都难,那前天怎么会和德王一行碰上?只是偶然? 他很想知道元非晚和德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不确定问元光耀是不是个好主意。毕竟,他想知道的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能管的范围。人家姑娘认识谁,和他有半文关系? 所以吴清黎才迟疑。不能直接问,又按捺不住好奇,他只得尽量委婉:“他们是怎么找上您的?到别院那头吗?” 元光耀愣了一愣。“你知道我们搬出去了?消息传得这么快?”不过他也不在意,更不需要吴清黎回答,只道:“正好在路上碰到了。” 他当然知道萧欥在别院那里和自家女儿打了个照面,但这事发生了就发生了,难道还可以到处说吗?而且,他和萧欥第一次碰面时确实是城门偶遇,不算撒谎! 听到这种回答,吴清黎总算放下心,那种若有似无的危机感也消失了。如果是路上碰到的话,那元光耀肯定不会向女儿介绍一个隐藏身份的王爷,也就是他们不认识。还好还好……要是德王也喜欢元非晚,那就麻烦了! 此时的吴清黎根本不知道,他所担心的事早已变成了现实。 而元府里,元非晚派元达去种下的话头威力已经开始显现。本来就是杯弓蛇影的时候,有人指了条明路,那还不上赶着冲过去啊? 与元光耀平辈的人中,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张婉之。 自从元光进告诉她分家后,她就在清点三房剩下的资产。东西是那么少,以至于她很快就清点完毕,继而长吁短叹——手头所有的钱,加起来一万钱都不到! 一万钱就是十贯钱,大致等同于元光耀正三品时每个月能拿到的俸禄(不算职田、禄米、月杂给之类)。嘉宁当地,物资不算缺乏,一斗米不过四五钱,一匹绢则是两百钱左右。然后,正常的三口之家,一斗米可以吃十天到半个月不等。 这么算算,光吃饭的话,一万钱可以吃个五年。不过问题在于,人不能只吃米过活,他们还有其他很多开销——肉食啦,仆从啦,衣服啦,头面啦……他们有三个女儿,吃的不算多;但打扮的钱呢?从哪里来? 一想到这些,张婉之就头疼。并且,除了开销大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坐吃山空。如果没有进项,再多的钱都会有花光的一天! 面对这种窘境,就算张婉之再不愿意打扰元光进,也不得不去。而面对着开支和储蓄,元光进直接目瞪口呆——他向来不管这个,结果现在老婆告诉他,他们手里的钱撑死了能过五个月?!“这……” “咱们得想想法子,三郎。”张婉之轻声道。“不然,咱们撑不了多久。” 他们一家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是女流之辈——就算她想做什么,身体也不允许;至于女儿,都还小呢——就剩元光进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若他不能负担起全家的开销,那他们可就真完了。 就算元光进再不食人间烟火,他也知道,这种忧虑是对的。但叫他出门去找活干,他也不愿意。这么一来,就只能在手里的东西中打主意了—— “把咱们房里的仆从卖了罢。”元光进最先想出的就是这个主意。“留个干重活的,其他都不要了。” 张婉之点点头。虽然这不是她预料中的解决方式,但好歹能再拖久一点。洗衣炒菜这样的事,说不得就要她们自己做了。 元光进又低头看了看清单,心里很快列了个顺序——卖仆人,卖首饰,卖家具……怎么说,他们还有一座宅院呢,也是值不少钱的! 这么想想,近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元光进便不再关心这个,把清单递还给张婉之:“那就这么办吧。” “……啊?”见他这么敷衍,张婉之吃了一惊。 她还以为元光进好歹会想想挣钱的法子,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