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道,“可是,大娘,您到底订了多少衣服?” “嗯?”元非晚莫名其妙。她就定了两套,有什么问题吗?“你那时不是在边上看着吗?”还要问她? 谷蓝见元非晚一副完全不上心的模样,不由急了。“大娘,您还是出来看看吧!” 到底在搞什么?一头雾水的元非晚只能出去了。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院子里的这些……都是?”她刚出门一抬眼,就震惊了—— 她的小院子里已经放了两口红漆黄花梨大箱子。从打开的盖子判断,一只里头是绫罗绸缎,另一只里头是锦绣织染。元信和元达正在往里头搬第三口箱子;那箱子不大,但从他们脸上紧绷的肌肉和手面上爆出的青筋来看,里头可能是更重的玩意儿—— 首饰?元非晚只能这么想。“里面的东西,你都看过了?”她转头问谷蓝。 “只看了上面的。”谷蓝承认。“太多了,没来得及全部翻完!” “……这真是宁海布庄的人送来的?”元非晚再次确定道。生意要是这么做,宁海布庄早就亏本倒闭了吧? 别说元非晚,谷蓝自己也不信。她只是不熟悉长安,又不是没有基本常识。此时听见元非晚问,她只能苦着张脸回答:“人确实是。我也和他们说了,我们没定这么多。但他们一定要说这些都是我们的,放下六个箱子就马上走了,连尾款都没要!” ……谁这么土豪,给她送了六大箱的东西啊? 听了这些解释,元非晚一时也无话可说。宁海布庄的人肯定不会自己如此做,那肯定是后面有人!但问题在于,后面的人是谁? 这时,元达和元雅已经把第三口箱子搬到了院子里。回到长安后,元光耀已经给自家添了几个粗使奴仆,照理说他们两个老资格不用再干这种粗活。可今天情况不同,想必是里头的东西敏感。 果不其然,两人放下箱子,元达就和元非晚禀告道:“大娘,这里头都是些女子用的珠宝首饰。” 元非晚没打算问他们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收下来。元达和元雅都是有分寸的,会这么做,肯定有原因。想到这里,她便下了台阶,走近去看。刚刚打开一条缝,金银珠宝的光线就强烈地反射出来,刺得她眼睛发昏。 元非晚定了定神,掀开箱盖,翻检起来。 四蝶银步摇,上嵌珠片,蝴蝶翅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金鱼莲纹镂空银花簪,簪尾一粒东珠绝非凡品;喜鹊含枝金饰,薄薄的一小片,纹理精细,亮而软,可以贴在面颊上;嵌宝耳坠,石榴石吊坠鲜红如流火;四兽小鸟葡萄镜,鎏金纹繁复流畅…… ……不管是谁送的,这真是大手笔!就算要贿赂她爹,也犯不着这么多吧? 元非晚合上箱盖,又去查看另两个大箱。里头都是已经裁剪好的衣物,做工料子都是一等一。她拿起一件打量,忽而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衣服好似小一号吧?”她轻声道。见这件是轻薄的桃花底衫子,她不由联想到了一种可能,便挑了另一件料子贵气得多的衣服再看。“这件看起来,又好像大了……”至于她定的那两套衣服,却是正正好。 这会儿,元非晚终于明白为什么元达元雅会收下这些来路可疑的物品了。因为她现在几乎能肯定,到底是谁送的这些东西—— 想想看,这些衣服是送给她的。大了就算了,以后还能穿;但谁会送给她更小的?唯一的可能是,这些衣服,一早就做好了!会把她的衣服从小到大做一遍的人,这世上恐怕的确有,而且只有一个! “……另外三个箱子里是什么?”元非晚问,声音里头有不易察觉的颤动,但很肯定。“是不是阿耶和非永的衣服?” 元达和元雅对视一眼,点头。要不是对方扔下东西就跑、里头的物品又确实指向某一个方向的话,他们哪有那个熊心豹子胆,收下这样贵重的礼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