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翠浓板着脸盯着林管家,半响,对徐佩芝不咸不淡了一句:“你们家佣人倒是伶牙俐齿。” 徐佩芝眉梢眼底尽是笑意,但碍于主人的身份,还是装着样子轻斥了一声林管家,“就你多嘴。快下去吧。” 然后对那个犹愣在当地的佣人说道:“白小姐喜欢吃就让她多吃点,让几位少爷等下一轮好了。” 那佣人这才答应着去了,临走时斜睨了一眼白恩秀,嘴里咕哝了一句:拖油瓶。声音不大,但是白翠浓和白恩秀都听到了,霎时脸色铁青。 徐佩芝也听到了,却低头饮茶,故作不知。这些都是她们自取其辱,怨不得谁。 西鸢萝托着下巴看了场好戏。将原本属于齐怀渊的那碟蔷薇糕推到他面前,说:“我们害林夫人受气了。” “林夫人没那么容易受气。”齐怀渊笑笑,拉过蔷薇糕,拿起刀子切下一小块,用刀叉叉了喂到她嘴边。 西鸢萝张嘴吃过。 “好吃么?”齐怀渊问她。 西鸢萝点头,“好吃。” “那再吃一块。”说完齐怀渊又切了一块儿喂过来。 这次西鸢萝却没有张嘴吃过,而是笑眯眯地看了看蔷薇糕,将视线移到齐怀渊的脸上,然后拿过刀叉,将蔷薇糕喂给他,“你吃。” 齐怀渊张嘴吃过,嘴角露出一抹轻轻浅浅地笑容,狭长清亮的凤眸中尽是星星点点地柔情,衬得他原本刚俊冷毅的一张脸温柔似水。 白恩秀坐着位置,正好将两人幸福甜蜜的表情点点滴滴尽收眼里,嫉妒就像一把疯狂的怒火,迅速在她的身体里头流窜蔓延,几乎不曾将她烧成灰烬。双眼怒瞪着西鸢萝,她抓起桌上的刀叉,用力地叉起整块蔷薇糕,恨恨地咬了一口。 俞静娴的位置在安惠伶边上,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却只能看见齐怀渊脸上温柔的笑意,以及那双迷醉人心的凤眸中浓浓地爱怜。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哪怕一星一点,她跟了他七年都从未得到过的爱与疼惜。心仿佛被利器狠狠剜去了一块,疼得她无以复加,嫉妒,不甘,恼恨,种种复杂的心绪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西文晖切了一块蔷薇糕递到她面前,说:“静娴,吃一点吧。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俞静娴看了一眼淡红色的蔷薇糕,清润之中透着一抹鲜亮的色泽,转过脸淡声回答:“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西文晖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失落地收回手,叹了口气,缓缓地将蔷薇糕塞进嘴里。 然而在最后一刻,俞静娴又突然抬手夺去了他的蔷薇糕,“你也别吃了。” 西文晖不明所以,“为什么?” “因为……”俞静娴说不出为什么,一时语塞,又见安惠伶正望着他们,只得压低了声音命令西文晖:“让你别吃就别吃。” “哦”西文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声如蚊呐,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安惠伶怔怔地望着他们俩,心中疑惑俞静娴为什么不吃蔷薇糕,也不让西文晖吃?隐约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不对在哪里。那种感觉就像是漫天浮丝中的一粒灰烬,看不见,摸不着,但心中却因此有着确确实实地恐慌。一下一下拨弄着碟子里的淡粉色的蔷薇糕,脑海里始终回绕着俞静娴脸上的神情。忽然,她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对,就是俞静娴的神情。她刚刚的目光反复地在白翠浓和西鸢萝之间回旋,那脸上的表情,嫉妒之中夹带着浓浓地恨意,但是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嘲弄地笑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安惠伶给捕捉到了,那笑意,分明就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她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难不成待会会发生什么对西鸢萝不利的事情?安惠伶心中猛的一惊,突然想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夹竹桃,那两枝被西鸢萝扔到垃圾筒里的夹竹桃。 趁着众人喧闹,安惠伶不动声色地站起了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转过弯,狭长的走廊上幽寂沉静,与大厅里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她加快脚步奔了过去,打开垃圾筒,只一眼,心便沉了谷底。里头空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