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西固天说的她都明白,只不过,他这样苦口婆心的引导自己,还是让西鸢萝很是感动。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亲昵叫了他一声:“爷爷”,然后静静地趴在他的膝盖上,仿佛一只身心疲惫的流氓猫寻找到了温暖的港湾。西固天也是十分难得的伸出手轻轻地拍她的头,无声的安慰她。这一刻,先前横亘在爷孙两之间的隔阂,瞬间瓦解。到底是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西固天和冉再青走后,西家就只剩下了西崇明、西鸢萝和白恩秀三人。西崇明整天不着家,白恩秀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见人。偌大的一个家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空荡荡的房间,空荡荡的客厅,空荡荡的餐桌……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深深地孤独和伤感,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哪怕是白恩秀出来跟她吵吵嘴也是好的。 在家实在太过沉闷,她又不想闲下来让自己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于是,只好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公司上,没日没夜的工作,企图用忙碌去麻痹自己,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以至于疼痛不休。 那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之后,她听说齐怀渊去了边疆,至于他是心甘情愿走的,还是被押着去的,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在听到那个消息之后,那道刻意被自己忽略的伤痕再一次被血淋淋地撕开,在那个寂静漆黑的夜里,她望着无尽黑暗的天空,猜想着齐怀渊现在人在哪里,在干什么?然后细细数着自己心中一道道地伤痛。 三天之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决定出国。去完成她前生未完成的学业。同时远离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出国前,她去了一趟连家,见了外公外婆,也见到了连彦博。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和连家的关系,已经有了一种微妙的转变,不再只是单纯的亲情。连家人想必也是如此。 外婆哭得更泪人似的,西鸢萝不停地安慰她。她知道,外婆对她的疼爱都是真的,只是,很多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她是她的外孙女,连彦博等人更是她的孙子,不论断了谁的前程,她都心痛。在那件事情上,就算是外公外婆想要不惜一切保护西家保护她,舅舅舅妈也断不会肯的。 所以,她不怨,真的一点都不怨。这个世界上,谁都会为自己考虑,谁都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了自己而豁出一切。 临走的时候,连彦博送她,在车上,俩人鲜有的沉默。在抵达西家的时候,连彦博终于说出了那句话,“鸢萝,对不起。” 西鸢萝笑了笑,说:“大表哥,你不用道歉。我不怪你,更不怪会连家。连家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这次的事,本就是我连累了连家,我心中愧疚难安。” “鸢萝……”连彦博张开口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为何,她这些听上去冠冕堂皇的话,让他觉得十分烦躁。他们之间,是不应该出现这种对话的。 然而西鸢萝突然冲着他抿嘴一笑,十分的俏皮可爱,俨然就是他心目那个机灵可爱的小表妹应该有的表现。这一笑,立刻将他心中的不快与烦闷给冲散,不由得也笑了,只是笑容里头,隐隐含了一丝苦涩。 “大表哥,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准备行李呢,先走啦。”她孩子气一般的说完,然后不等他回答就跳下了车快步离去。 连彦博不放心地对着她的背影喊,“走慢点”。 西鸢萝的脚步一顿,差一点涌出泪来,但还是强忍住了,回过身笑着跟他挥手道别,只是在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立刻隐没不见。 西家大门缓缓关上,连彦博看着西鸢萝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中一点点变小,心中无限伤感,悲痛不已。他知道,这个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小表妹,今后再也不会对他如以往那般亲密信赖了。 西鸢萝走的当天,在机场,荀意追上了她,她拉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气喘吁吁地说:“鸢萝,带我一起走吧。” 西鸢萝错愕了一瞬,随即笑道:“我带你走干嘛?私奔啊?” 不知道是因为西鸢萝的笑话,还是因为她跑得太累了,总之她此刻是满脸的通红,紧张地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我了半天之后,她似乎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好的理由,她说,“我也想出国留学。” 这个理由不算赖,西鸢萝知道,马萨诸塞州理工学院早就已经通过了她的留学申请,只不过因为她母亲的病,她一直没有前往。如今她母亲的病已经痊愈,她也就可以朝自己的梦想进发了。而且非常巧的是马萨诸塞州理工学院跟哈佛大学在同一个城市。 既然如此,有个伴也是好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