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顿时一肚子的火,敢情我先前拜访萧家,并不是因为他们把我当女婿,而是因为这缘故啊? 看来黄养神那小子当真是甜言蜜语啊,要不然当初萧家老三和老小闹得这么厉害,现在却偃旗息鼓了,连萧老爷子都当起了说客来。 我心中发凉,结结巴巴地问道:“这样子啊,我怎么不知道?” 小颜师妹苦恼地说道:“从去年起,那姓黄的就托人走了梅浪师叔的关系,然后又跟我师父在金陵见了一面,我师父等着我继承衣钵,自然不愿,不过她老人家却最是尊重我的意见,觉得我倘若有什么心思,都随我,她不会特别阻拦的;传言那姓黄的特别下了血本,他爹是这一代荆门黄家的家主,家里面有好多惊天的功法和法器,如果我点头了,随便挑随便选,都无妨……” 我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激动地说道:“这怎么可以,嫁人又不是做买卖,哪里还能这么做?” 瞧见我气急败坏的模样,小颜师妹“噗嗤”一笑,伸出手来,摸着我的脸庞,眼眉儿眯得弯弯如月,露出了洁白的贝齿来:“大师兄,你着什么急啊,若是别人,自然就心动了,而我却与她们不一样,对于我来说,有情饮水饱,心中有一份思念,晓得无论在哪里,有一个人在想着我,那样就可以了,你我认识快十年了,怎么会不相信我呢?” 这小妮子说得我心中满满的幸福,伸过手去,将她娇柔的身子给环抱起来,鼻子放在她高高发髻下面的脖子上面,吸着那股好闻的发香,有些惭愧地说道:“小颜,你我聚少离多,说起来我真的是对不起你,只是我境遇特殊,并不能现在就娶了你——我若是娶你,那便是害你,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如此想想,我真的是无言以对,也苛求不得你什么。” 小颜师妹伸出一根手指来,用指腹压住了我的嘴唇,她淡然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大师兄,你莫把我当作寻常女子,只不过不要负我便好……” 易得无价宝,难寻有情人,这世间的人何止万千,但是能够看对眼,又走到一起来的人却只有一人,想我陈志程八岁之时被水鬼所害,被迫上了五姑娘山,之后一直流落江湖,哪里想过能有这么一般的女子钟情于我,心中满满都是蜜意柔情,两人在一起,也不觉时光飞逝,一直到了太阳快要落山,晚霞在天边染起金光,方才惊觉,小颜师妹需要返回秀女峰,而我则与他告别,前去探望返回茅山养伤的徐淡定。 身为水虿长老的儿子,徐淡定家就住在山谷平原的村落之中,不过庭院大上许多,家里还有两个佣人,算得上是气派。 我到的时候正是饭点,水虿长老徐修眉下山远行了,家里面只有徐淡定和他老娘在,瞧见我欣喜不已,连忙招呼我一同吃饭,不过两句话说完,他又转变了话题,说听说我昨日就回山了,晚上在掌教真人那儿,自然是没有办法的,但是今天这一天都不露面,着实是让他这生死与共的兄弟有些心寒啊。徐淡定说的是玩笑话,嘻嘻哈哈便完了,不过他老娘却顺着这话题,埋怨了我两句,说我带着徐淡定出去,却没有照顾好他,还给人捅了一刀,伤了气府,着实有些不应该。 父母关心出门在外的孩子,这心情我都能够理解,不过老太太唠唠叨叨,就差没有将手指戳到我的鼻孔里面来,也的确有些破坏气氛,我和徐淡定匆匆吃完饭,然后匆匆出了门,这才逃过一劫。 两人走过前面一段弯弯河流,徐淡定为自己母亲刚才的话语给我道歉,这事儿跟我倒也没太多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为他对那少年没有提防,而且也没有想到那孩子出手竟然不输于伤人无数的杀手,方才中了招。我倒没有因为老太太的唠叨而生气,笑了笑,也不多言,徐淡定问起自己回山之后的情形,我给他简单说起,当听到好多死不悔改的孩子在与家长见过面之后,借口学习,直接送到了白城子,他也不由得一叹。 那个捅了他的孩子,叫做段毅,自然也是送往了白城子,在那个地方,只有两条出路,第一就是禁闭至死,第二就是加入系统,成为有关部门的办案人员,而第二条路十分难行,需要受到无数的测试和考验方才可以,我们都没有去过白城子,不过据说去过那儿的人,这辈子都不愿意提起来。 这些孩子本来可以有一个天真快乐的童年,结果因为岷山老母这些家伙的关系,心智扭曲,不得不在禁闭中度过余生,说起来实在让人叹息。 想起这些孩子,想起那些地牢土坑中的骸骨,我心中就从风花雪月的情爱中走了出来,感受到了肩头上的责任,有多沉重。 我在茅山总共待了十天,这些天里最主要的就是和小颜师妹待在一块儿,相约看日出日落,情浓时分,什么都不做,静静坐着就感到很满足,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做起大师兄的派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