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丐爷的消息不多,因为那个人十分神秘,大家只能听闻,而未曾得见过一面,唯有找那些成名已久或者身居高位之人,方才能够知晓,至于如何领取赏金,这事儿也简单,当人死了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找上门来给钱。 丐爷在渤海湾这一带竖立起来的金字招牌足有二十多年,靠的就是一个“信”字,所以他出来做事的时候,从来没有担心过对方赖账不给钱。 讲完这些,这个动弹不得的家伙对我哭着说道:“我晓得自己是逃不过牢狱之灾了,不过能不能帮我找人照顾一下我的儿子,他还小,只有十八岁,而且我的骨髓配对已经成功了,只要有钱,就能够救活他,我愿意帮你将丐爷找出来,只要你肯救我儿子……” 他哭诉着,然而我却没有答应他的请求,站起来说道:“你想当诱饵,却忘记了你口中的那丐爷倘若真的那么神通广大的话,你刺杀失败的消息只怕早就传出去了。至于你的儿子,我无能为力,不过你把你的家庭情况告诉后面的办案人员,他们应该能够帮你联络当地的民政局,争取帮你筹集资金,而且如果要换骨髓的话,我可以跟你保证,你随时都可以在被监管的状态下,进医院与他进行手术……” 听到了我的话,那人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倘若是真的有条活路,我何至于冒着生死前来这儿?你莫敷衍了事了,也好,这就是命,是我儿的命,也是我的,成王败寇,不过如是,哼……” 他怀着恨意闭上了双眼,而我则起身离开了这儿,尽管他满腹怨恨,但即使我不去想被他差点弄死、奄奄一息的赵中华,工资并不算高的我对于此事也只能说是无能为力,我的工作职能,是维护社会稳定,打击邪恶修行者,以及对诸般不正常现象的破解和紧急处理,术业有专攻,这事儿我只能尽己所能而已。 世间就是这般无奈,然而我却没想到多年之后,再见到这个家伙,以及他的儿子时,他居然对此事依旧耿耿于怀,甚至做出了许多骇人听闻的恶事,不知道当年的我倘若是能够预知未来,是否会插手此事呢? 当然,世间终究没有“早知道”。 我审讯完了此人之后,出来时正好碰到市里的谢局长带着大队人马匆匆赶来,这其中便也有对我很不待见的白嘉欣。在跟医院的医生了解过情况之后,他走过来与我握手,满怀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听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会安排人对小赵同志进行全天二十四小时的监护,如果再发生任何事情,我便引咎辞职。” 话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管真假,我都不好冷着脸不理睬,而且想要将案子继续推动下去,我也离开不了谢局长的支持,当下也是与他握手寒暄,没两句话,我便直接进入了正题:“谢局长,你可知道谁是丐爷?” 谢局长很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闪烁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我指着急救室那边说道:“刚刚将凶手的嘴巴撬开了,他告诉我,说就是这个丐爷对我的手下颁布了所谓的黑道通缉令,悬赏十万,谁能够将他给杀了,谁就能够立刻拿到现金——谢局长,请你告诉我,谁是丐爷?” 谢局长被我盯得十分不自在,下意识地朝着旁边的白嘉欣看了一眼,然后劝解道:“陈组长,你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请你也别着急,这事儿应该不会是老丐做的,人家一个身家亿万的大老板,何至于参与到这些小破事情来?再说了,那个杀手穷途末路了,只想着将水给搅浑,胡乱攀咬也是正常的,所以这事儿还得从长再议……” 瞧见谢局长的这番态度,我心中明了,知道那个叫做丐爷的人当真不好惹,连堂堂一市局长都如此,显然势力真的有些恐怖,不过我却依旧坚持着说道:“谢局长,告诉我,谁是丐爷?他现在在哪里?” 我没有听劝,而且还如此执着,这态度让谢局长有些恼怒,死死地盯了我一眼,然后脸色变得十分僵硬起来,问我道:“你真想知道?” 我点头,说对,请谢局长明示。 谢局长生硬地笑着说道:“我是接了省里梁局长的电话,过来配合你调查蝗灾案的……”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就是跟蝗灾案有关!” 谢局长沉默了,这让人胸闷头晕的沉默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钟,他才说道:“老丐叫做黄斯博,是吉龙集团的老总,现在应该住在西郊黄家庄的吉龙山庄里,不过我劝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如果因为没有证据的妄自揣测而做出了让大家都难堪的事情,我也只能照章办事了……” 我点了点头,却指着重症监护病房里躺着的赵中华说道:“我手下的兄弟,差点死了,而要他命的人却还活着,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想到这里,我就连觉都睡不着。谢局长有谢局长做事的风格,不过我却一直信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惹事不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