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狐儿,在她期待的目光之中,我回头对这少年说道:“你跟着我走,我也不拦你,而且还会教你一些本事,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收你为徒。我的师门,对于传承十分讲究,在没有得到同意之前,我不能收徒——所以,这一路上,每天都如昨日一般辛苦,而且还会越来越辛苦,又会有无数艰辛和危险,这你还愿意么?” 少年晓得此刻的谈话即将影响到自己的一生,也颇为紧张,抿了抿嘴唇,然后郑重其事地点头说道:“我愿!”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小白狐儿说道:“既然是你提议的,那这娃儿就由你照顾吧。” 有了新的玩物,小白狐儿自然是欢欣雀跃,露出了狡猾的笑容来,阴测测地对少年说道:“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一定会让他终生难忘!” 小白狐儿说到“照顾”的时候,语气格外加重了一番,我微微一笑,也不多言,果然没一会儿,她便开始教董仲明蹲马步,迎接蓬勃而起的朝阳,我束手而立,望着远处武侯祠的三重牌楼,以及数百间的殿宇房舍,瞧见这建筑布局严谨,疏密相宜,殿堂雄严,亭台壮观。 当年的武侯诸葛,躬耕于南阳卧龙岗,著名的“刘备三顾茅庐”,便是出自于此处,书上得来终觉浅,如此一看,追忆千年前三分天下的雄韬武略,着实有些感慨。 连千多年前的诸葛孔明,不但是一位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而且还是一名擅长机关术和法家的修行者,传承下来的武侯八卦阵,乃许多精修阵法的修行者入门必读之术,不过修行者只度自己,终究不能拯救天下百姓的孤苦,他才义无返顾地出山辅佐,只可惜那天下大势,谁也无法阻挡,殚精竭虑,终究不过病逝五丈原,让人扼腕称叹。 我远远地望着这后人所建的武侯祠,心思不由得追忆到了千年之前,而旁边的小白狐儿则对这董仲明颇感兴趣,一边教他练马步,吸气吐纳,一边跟他聊起了天来,然而那少年但凡有所分神,她便是一脚踹去,毫不留情,颇有些严师风范。 据说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好为人师”的倾向,喜欢在别人的笨拙和恭谨之中,找寻到某种快感,我感觉小白狐儿此刻,应该还是蛮享受的。 这两人聊天,谈到了称呼,小白狐儿让董仲明叫她“尹悦姐”,叫我“陈老大”,这称呼却是特勤一组惯用的叫法,我听到,晓得小白狐儿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对于那段叱咤风云的过往,以及那些鲜活可爱的战友,还是蛮在意的,而当谈到自己的外号时,董仲明却告诉了我们一个奇怪的称呼,那就是别人都叫他“床单”。 这小名可叫我忍俊不禁,仔细一问,方才得知董仲明被过继到董老二家的时候,是披着他爹给他新做的一张床单来的,那床单跟一箱子书,是他爹留给他唯一的记忆,后来他没事老喜欢披着,别人笑他,便叫他“小床单”,结果这名字一路叫下来,倒也习惯了。 听到他这般缓缓说来,我的心中难免一阵酸楚,失去朋友和亲人的痛苦,我们都经过,只是不知道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在失去了挚爱和崇敬的父亲,以及遭遇母亲的抛弃之后,那些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度过的? “床单”,我和小白狐儿嘴上叫着,眼睛里面的目光,不由变得柔和了许多。 小白狐儿教了床单董仲明一上午的基本吐纳,而我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打坐,一直到日头正当头,我才买票进了武侯祠,以作瞻仰。其实可看的东西并不算多,当年的遗迹早已随风而去,此刻的建筑和殿宇,都不过是后人瞻仰所建,我在正殿给武侯上了一炷香,不管如何,路过便拜一拜,也算是表达一下敬意。 烧完香,我准备离去,然而这时旁边有一个黄衣男子走上前来,对我深深一躬道:“阁下可是茅山高足、黑手双城陈志程?” 这男人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庄严的胡子,穿着跟祠内的工作人员一般,目光精湛,一看便晓得是修行中人,我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竟然这般有名,随便走在一地方,竟然还有陌生人过来跟我打招呼,于是回身说道:“正是,我们认识?” 那人脸上立刻堆出了满满的笑容,扬声说道:“您这样的大人物,当然不认识我了,不过我倒是经常听我们家少爷谈过您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我诧异道:“你家少爷?” 这男人正式见礼道:“陈道长,在下荆门黄家门前行走孙敬逸,也是这武侯祠的管事,我家少爷便是与你一起在朝中共事的黄养神,我与他关系不错,总是听他谈及过你,说谈及当世之间的年轻豪杰,总也绕不过您,一直想要瞻仰一番,今日方才得见,情不自禁,还请见谅。” 他自报山门,讲得又客套,我不得不应付一番,自谦几句之后,有些疑问地说道:“这武侯祠,是你荆门黄家开的?” 孙敬逸摇头说道:“那能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