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园春的说书先生今日精心挑了个才子佳人生离死别的话本子,坐在桌后说得唾沫横飞。他说到兴头上,醒木一敲、眼风一扫,却发现堂内的十几个人都在稀稀落落地各自闲聊,只有一个姑娘在津津有味地听他讲。 这姑娘很面生,一对弯弯的柳眉,澄澈的眼眸像是春日阳光倾落在水面的姑苏河。他确信自己以前从未见过她,因为生得这么好看的姑娘本就极为少见,若是打过照面,依照他的好记性是不可能忘记的。 他说完一个章回,说到“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姑娘还捧场地鼓了掌。 真是个好看又善良的姑娘。 恰逢此时,一位穿着红色长衫的年青公子上前同她说话,两人交谈了两三句,这姑娘霍然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单手举起了面前的木桌,猛地朝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俊秀公子砸了过去,在劈里啪啦的碎裂声中转过身拔腿就跑。 说书先生手中的醒木掉了下来,砸在了他的脚面上。 疼痛唤回了他的理智。 收回前言,真是个彪悍又无礼的姑娘。 素荛跑出了虞园春,抬起头两边张望了一下,发现凡间的路她还真是一条都不认识,便随意择了一条直直往前冲,七绕八拐之后毫无悬念地闯进了一条死胡同。 一袭红衣的公子紧随其后地追了过来,在离素荛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脚步,伸手掸了掸肩膀上的木头碎屑,近乎妖异的眉眼,唇边笑容狡黠又戏谑: “小妖,我不过与你说句话,你跑什么?” 素荛背靠在墙面上一言不发,心里却已经把他同类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倒霉催的,怎么离开琅边山的第一天就遇上狐族了? 红衣公子摆了摆袖子,给素荛甩了一道定身咒,想了想,仍觉不够,又加了一道。 “小妖,你方才在虞园春喝的茶水里,被我下了药,你如今法力受限,还不如乖乖听我的话,少受些罪。” 素荛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沉珏已经施法收敛了她的妖气,之所以现在被这只狐狸盯上,许是因为身上还沾染着琅边山上其他妖物的气味,所以这狐狸只知她是妖族,却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妖。 她摆出怯懦的神情,声音颤抖地问: “你、你要做什么?” 红衣公子一愣,转而笑起来,“知道怕了?方才砸我不是砸得很开心?”他向她靠近一步,似笑非笑地挑着一双凤目看她,“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他在她耳畔压低声音,吐息温热,过于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