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向上捋了捋左手腕的袖子,将戴在上面的一只镯子取了下来,“奴婢有件东西,还请公主代为还给睿王殿下。” 当初在睿王府时,她谎称自己的镯子丢了,以方便李大衡进阿东的房间搜查,虽然她那时根本没有什么镯子戴在身上,但后来紫凌轩的大丫鬟竹笙却亲自送了她一只镯子,说是替她找到的,而且那时洛长念也拒绝将镯子收回去。虽然当时她也不愿平白收了睿王的礼,可却没有想到他对自己另有它意,早知如此,那时她宁愿犯着得罪他的风险也定然会将镯子给退回去。 “这是三皇兄送你的吗?”见那镯子上竟被严严实实地缝上了一层黑色的绸布,丝毫看不见其色泽与款式,洛长阙很是好奇:“既然戴在了手上,又何必要拿布给裹着,纵然再是爱惜,也不必如此吧。” “这并非是殿下所赠,而是奴婢在睿王府时因公务而向殿下借的,”她解释道,“至于用布裹着,是因为奴婢担心会将它弄丢或损坏,所以只能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只是那个装镯子的匣子已经被我不小心给弄丢了,还望睿王殿下恕罪。”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一是这镯子是睿王府的,她担心放在寝居也不安全,若被人发现只怕又会无端惹起什么事端,所以最好能随身携带,这样也能在时机恰当时将其随时还给睿王。然而连匣子带镯子放在袖笼中实在多有不便,而且那个木匣子看起来也颇为讲究,应该会引人注目,所以她在入宫前她便将匣子扔了,如此也只能将镯子戴在了手腕上,毕竟将镯子独自放在袖笼中只怕会一不小心便弄坏了;二来是将镯子裹上绸布后,既能避免镯子与她有什么肌肤之触,还能尽量保持它的崭新本色,也能在不小心被人发现时随口搪塞过去。 “原来三皇兄是这个意思。”洛长阕没有去接镯子,反而恍然大悟般道,“他在本宫过来前说若你要将什么东西给他,让我一定要拒绝带过去。他说他自己要留一个念想,本宫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若三皇兄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应该是接受你的东西才对。原来你是要将睿王府送出去的东西还回去,看来,他从那时便知道,你极有可能会拒绝他了。三皇兄他这个人虽然性情温和,喜怒都不形于色,但却太习惯将所有的心事都自己藏着掖着了。” 他说他自己要留一个念想,苏蔷似是听出了几分忧愁之意,只默然听着,但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将这个镯子还回去了,毕竟既然睿王如此说,自己也不好勉强公主,于是便不再坚持,又径自将它收了回去。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将镯子戴回到手腕上,而是放入了袖笼中。 洛长阙见她如此利落,也不再提镯子的事,诚恳道:“本宫原以为你与三皇兄也是极般配的,但既然你对他无意,这件事我以后也不会再提,也会劝服三皇兄打消对你的主意,希望你与你的心上人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蔷道了谢。送她离开了明镜局,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但只不过在一瞬间,她心中便又升起了另一种担忧。 虽然她相信洛长念并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但经过此事,只怕他们之间的相处再也不复从前了。而且倘若他知道了自己与云宣之间的关系,也不知会做如何处理。 她想自己应该找个时机将这件事告诉云宣,毕竟这件事也不算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她也不愿瞒着他。 不过她还未寻到机会去轻衣司找他,第二天他便来明镜局见她了。 虽然他只是随意扯了个借口,但接待他的胡典镜却专门将议事堂留给了他们三人,只是不过他的一个眼神,跟着过来的张庆便乖乖地出去了,不过却将门大开着。 如此,既能保证外面没有其他人偷听,也能断了旁人的流言蜚语胡思乱想。 她与他规规矩矩地在坐在长案的两旁,看彼此的目光却含着轻松愉悦的笑意。 但真正开口时,她的神色却微微沉了一沉:“昨日,公主来找过我……” “我已经知道了。”云宣眸光微动,但神色却还依然镇定自若,“公主去睿王府带回你的答复时,我也在那里,是殿下提前便让我过去的。” 她一愣,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昨日辗转发侧了一夜,一直在担心自己该如何开口才能在不破坏他与睿王之间关系的前提上将事情讲清楚,可不成想他竟早就听说了,而且听起来似乎还是睿王特意让他知道的。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