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何不妥,神色极为认真,而他似乎也并不觉得和她谈论案子有何欠当,自然而然地叙述道:“是定州府下属的某县呈上来的一件案子,说一家人办丧事,办过后的第二天发现女主人胡氏死在了床上。 女子身穿孝衣打扮齐整,既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也没有一处致命伤,自然也非中毒。 当地知县查问后得知,该女和某男关系非常,曾让丫鬟传话,相约当晚由女子投下绳梯,男子沿绳梯进入女子房中,与女子进行私会。 当地县令提审某男,男人先是拒不承认与女子私会,后来又说,虽然他们定下约会,但那天他和朋友饮酒,不小心饮醉了,就没去,后来才知道女子已经死了,可那实在不管他的事。 当地县令大怒,当即便给男子上了刑,男子于是招认说,是他杀了女人。 卷宗上写的是,男人先给女人下了蒙汗药,趁她睡着后,再用被子捂死。 周知府看了此案后觉得不合常理处甚多,便让发回去重申,但第二次呈上来的仍是同样的结果。 提审男子,男子对杀人之事供认不讳,答语流畅如同背书……” 天完全暗了下来,丝丝寒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周围的梅枝发出簌簌轻响,冷香幽然。 江含征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念头窜出脑海: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告诉她这些,男女私会什么的…… 俊脸有些泛热,气氛微妙地尴尬起来。 夏芩浑然不觉,听着他有条不紊的话语,只觉的心头阵阵发颤,一阵冷一阵热,思绪恍恍惚惚。 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她想,为什么到处都是这样的事? 难怪知府大人会丢下同福客栈那件案子,原来,新案层出不穷…… 他要说的根本就不是同福客栈的案子,自己为什么要嘴欠地问一句呢……真心不愿意听啊…… 思绪飘渺中,就听到知县大人微咳一声,语气正经道:“是本官鲁莽了,不该和你说这些,下次不会了。” 知县大人的保证,有上次作参考,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夏芩自嘲道:“即使大人不说,那案中死去的女人说不定也会找上我,到时候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有什么区别呢?何况也是我先问起的,知县大人就不必在意了。” 她态度谦谨,语气平和,明明说的是善解人意的宽慰之语,却让他心中涌起万般不是滋味…… 他冷着脸,一声不吭。 夏芩等了一会儿,觉得知县大人应该没有什么吩咐了,便合十行礼,恭谨地告别。 江含征紧紧地抿着唇,眉目高冷,不肯说一句话。 生怕自己一张口,便喷出一股无名火…… 就那么维持着自己矜贵疏离的架子,看着面前女子疑惑地顿了顿,然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 没有任何停顿,周知府很快再次提审了江含征所说的那件案子中的男人,在知府大人的和颜悦色下,遍体鳞伤的男人态度终于松动,流着眼泪推翻了以前的供词,一一回答了知府大人所提的问题。 提审过后,周知府什么也没说,依旧让人把他关押收监。 走到屏风后,周知府问江含征:“蕴之可听出了什么蹊跷?” 江含征笑道:“蹊跷处甚多,不过最蹊跷的还是,凶手是怎么不留痕迹地把女人杀死的。” 周知府微微笑了笑,说道:“景臣想到的却是,为何这件案子中也会出现刘春林,他和男子在案发前一起饮酒,究竟是有意还是巧合?” 江含征:“都快年底了你这里还这么忙,周兄准备怎么办,两个案子一起查?今年回不回老家看太夫人了?” 周知府:“视情况而定,案子自然要一个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