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征:“什么都要别人说,你自己还长脑子做什么,兔字头上戴帽子,还用我说吗?” 夏芩眉目一凝:“冤?” 江含征点点头:“正是如此,是有人提醒我们,墓中人有冤情。” 夏芩默然片刻,问:“大人要开棺验尸吗?” 江含征摇头:“不,我初来此地,人事不熟,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还是先看看再说。” 而后让人拓下那幅画,带着夏芩,向驿馆走去。 此时流霞漫天,炊烟四起,缠缠绵绵地醉紫红渐渐变为绛紫色,印在驿馆的木窗上。 驿馆房中设有粉墙,为那些舞文弄墨的人题诗留字所用,夏芩刚进房间,便见一面粉墙旁飘着一名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秀若幽兰,婉同春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墙上的一首诗,连夏芩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夏芩在旁看着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在看什么?” 女子蓦然回头,看见她,吓了一跳,如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脸上一片惊惶,跌跌撞撞地四处撞了一圈,猛然一头扎进墙壁,消失了。 夏芩:“……”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能吓鬼的一天。 ☆、第47章 碑上兔(3) 第47章 夏芩走到粉墙前,盯着少女看的那首诗仔细观看,发现是一首五言律诗,字迹娟秀,显然出自女子手笔,惜乎只写了六句,后面两句显然是有人续写上去的,字迹个个生僻古奥,十个字中居然有八个不认识的,更不用说看懂什么意思了。 夏芩看着看着,就发起呆来。 变相君悄然飘浮在她身旁,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夏芩道:“我在想,这位续写君是用脚写上去的吗,好好的字写成猪咬狗啃的德性,还好意思给人家续写。” 她指着墙,有些愤然,“一首挺好的诗,现在一看,就像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怎么特别有一种让人想揍人的冲动呢?” 顿了顿,双手合十,状似忏悔,“阿弥驼佛,罪过罪过,其实是……想抠字的冲动。” 她看向墙,继续道,“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首诗的后面留了作者的名字,杜小玥,看笔迹,像是仓促写成,是什么情况下,让作者诗都来不及写完,却特意要在最后留下名字呢?还有,女子姓杜,和那墓碑上的杜晴岩是一个姓哦……” 江含征还未进门便看到少女对着墙壁指手画脚、自言自语的样子,完全不同于平时的一本正经,此时的她看来倒有了几分活泼少女的特性,让他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感到一丝莫名的趣味。 听到最后几句,江含征不由郑重起来,上前道:“是吗,让我看看。” 夏芩浑身一僵,回头看到身后的县令大人,脸上的神采一点点崩碎,转眼又成了一个沉静恭谨的少女,她默默地退开身,让出地方。 江含征对着诗研究了一会儿,说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还有吗?” 夏芩木木的:“没。” 江含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微笑道:“如此看来,你也有聪明的时候嘛,看来脑子也不全是浆糊做的……” 夏芩:“……” 江含征想了想,走到桌前,让夏芩研磨,自己凝神提笔,书写起来。 夏芩看着桌上那张类似于书信的纸笺,模模糊糊地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的磨墨小厮了? 闲下来的书童戳在门口揣着袖子吸着鼻涕站岗把风。 信写完,江含征招来铁英,把信交给他,秘密地叮嘱了一番,铁英低低地答应着,领命而去。 晚饭时,驿丞亲自设宴相陪,席间与江含征相谈甚欢,夏芩眼睁睁地看见,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人硬是捏成了一家亲,期间称兄道弟,拉手拍肩。 酒酣耳热之际,江含征笑道:“老兄这里的风景倒是不错,前面那片竹林尤其清雅,在下闲来无事前去观赏了一番,谁料竟在里面看到一个坟墓,这是怎么回事?” 驿丞满脸油光,呵呵道:“说起来,这是几年前的事了,有个巡检经过这里时得了绞肠痧,不幸病故,又没钱回乡,便由官府出资葬在了这里。” 江含征状似叹息,说道:“那他身边就没跟个家人仆从什么的,护送他回去?” 驿丞小眼闪烁,几根稀稀的黄胡子油滑弯翘:“倒是跟着一个女儿,小模样挺水灵,不过,哎,一个妇道人家能济什么事?” 江含征:“可怜,就是不知那没了父亲的女儿流落到何方了?” 驿丞打着哈哈:“是啊,不过这些事,咱们怎么能知道,兴许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