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从庆隆皇帝那领了个差事,说是让他去各地帮忙探访民情。 但大家都知道,这其实就是把他打发出京城,让他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惹是生非,要惹事去外面惹去,天高皇帝远他眼不见为净。 傅毅洺喝了口汤,沉声道:“听说蜀中又闹了天灾,当地官员八百里加急嗷嗷喊穷,一个劲管朝廷要银子,折子前两天就送到陛下面前了,让他连年都没过好。” “孙儿身为人臣,又是陛下的甥孙,虽然没什么建树,但也得做出个为君分忧的样子啊,免得将来他老人家看我不顺眼,撸了我的爵位,让我喝西北风去。” 长公主被他逗的笑出了声,边笑边道:“胡说!陛下虽然经常叱骂你,但私底下向来是待你极好的,旁人不知道,难道祖母还不知道吗?” 傅毅洺嘿嘿地笑:“那孙儿就更要为君分忧了啊,不然哪对得起陛下一片厚爱?” 长公主嗔了他一眼:“怎么你都有的说!” 但到底是没有阻拦他今日离京。 祖孙俩吃过早饭没多久,马车就已准备好,傅毅洺起身告辞,长公主眼中尽是不舍,拉着他道:“答应祖母,以后每年至少回来一次,陪祖母一起过个年好吗?” 似乎是知道少年这一去怕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回来了。 傅毅洺一怔,眼眶忽然有些发酸,嗯了一声点点头:“一定,没准孙儿哪次回来就给您带回个孙媳妇呢,到时候您就可以抱上曾孙了。” 长公主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并没有接这句话,只是轻声道:“去吧。” 傅毅洺给长公主磕了个头行了个大礼,转身逃也似的走了,身形狼狈,直至上车许久才缓过劲来。 唐芙的婚期是下月初十,他这次回来原想着要去参加她的婚礼的。 哪怕没人请他,他也要厚着脸皮去讨杯喜酒喝,反正大喜日子也没谁会把他轰出来。 他可以看着她进门,看着她一身红装,嫁给那个与她指腹为婚,待她很好的人,然后一世无忧,子孙满堂。 然后他就可以死心了,从此天高海阔,再也不必挂怀这段难以诉之于口的情愫。 他或许会喜欢上其他人,或许谁都看不上,但最终还是会娶一个合适的妻子,生几个孩子,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这种生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离她的婚期越近,他心里关着的那头野兽就越疯狂。他想把她抢过来,想把她关在自己身边,哪都不让她去,绝不让她和其他人在一起。 傅毅洺清醒地认识到,他如果亲眼看到她嫁给别人,只怕不仅无法送上祝福,还会嫉妒的发疯,甚至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来。 所以他选择离开。 他靠在马车的椅背上,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盒子里是一个精致的“千里眼”,原打算送给唐芙做新婚礼物的。 他觉得她坐在树上张望远方的样子似乎是在盼着什么人回来,这个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 他苦笑一声,将盒子重新盖上:“我怕是……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 说完将盒子从窗口递了出去:“等她成亲,帮我送去吧。” 第7章 程墨是庆隆皇帝于去年钦点的探花郎,十七岁便有此等学识,自然是备受赏识,入翰林任待招之职。 原本他只要在翰林院当值就可以了,但近年来蜀地天灾人祸频发,匪盗横行,庆隆帝有心启用几个新人跟着监察御史去看看,便选中了年富力强的探花郎程墨。 这趟行程最多半年,程墨算了下日子,应该正好能在婚期前赶回来,便和唐老太爷及唐芙打了个招呼,随御史队伍出发了。 怎料监察御史黄大人在即将回程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跌落,摔断了一条腿,行程便这么耽搁了。 旁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