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眼下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尽管反复用“变则通、通则存、存则强”来自我鼓励,但白素锦心里清楚,自己敢这么大胆,说到底就是:有钱,任性! 白素锦也没急着进庄子,马车驶进大门停在影壁墙后,白素锦就在马车里等着,没过多久,商行的货车就到了,跟车来的是商行的二掌柜贺元。 “表姑娘,这是您要的白叠子种子,商队的陈把头说,您要的数量太大,所以多跑了两个小县,晚回了几天。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每袋种子抽十粒出来试过,十之八/九都发了芽。” 白素锦心里最大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贺掌柜辛苦了,待陈把头从冀北回来一定要通知我,我要好好请他喝顿酒才行。” 陈四是许家万通商行旗下最有经验的商队把头,专跑西部和北部的商线,白三姑娘接手娘亲的陪嫁产业后没少同他打交道。陈四的长相和他的性格一般,粗犷、豪放,平日里没什么消遣,就好喝两口小酒,也懂得节制。 贺掌柜替陈四道了声谢,回头和许大管事几个指挥者伙计将满满三车种子运进了仓库。 “这是......硫磺?”赵管事看着最后从车上卸下来的几大包东西,纳闷地问道。 白素锦点头,让几个伙计将硫磺搬到院子中间,又让他们取来草木灰,硫磺碾成粉末后和草木灰搅拌在一起。 “播种的时候,先撒一些在坑底,然后再撒种子,嘱咐大家节省一些用,千万别糟蹋了。”虽然此时火药尚未出现,硫磺还没有被控管,但开采出来的数量也是非常有限,短期内,即便是万通商行,一次性也只能弄到这么些,白素锦估摸了一下,四百亩地,看看够用而已。 “庄主,这东西有何用?”拌了硫磺的草木灰刺鼻的气味仍不容忽视。 “硫磺虽气味浓烈,但适量使用可以起到驱虫的效果,白叠子种子精贵,咱们又是第一年引种,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切记,每次播种结束后,都要让伙计们用皂角仔细洗两遍手,尤其是手指甲,播种期间和结束后两三天内,尽量不要用手直接抓馒头之类的吃食,虽说硫磺对人的身体无甚大害,但还是要小心。” 赵管事连声应下,将白素锦强调的事情仔细记在心里。 春耕农忙时间很短,每年这个时候,整个小荷庄的伙计和雇工们都会参与到播种中来,织造坊那边也会暂时停工两天。但是由于今年白素锦让预留出四百亩地,所以织造坊的活计一直没有停,这次播种白叠子,赵管事和许大管事商量了一下,全体出动,争取在今明两天内将种子撒完。 白素锦主要负责勾画蓝图、验收每阶段成果,具体的操作,几乎是甩手掌柜。 当千里迢迢从京城赶过来的两位礼部官员来访时,白素锦正在地头巡视,得到通报后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让人将他们带到了田间地头。 此次礼部来的这两位:沈之行,礼部总司的员外郎,官阶从五品,不过四十岁上下模样,“官肚”却是十分醒目,淡眉狭目,脸面一团和气,言笑晏晏,看似平易近人得很。而另外一位叫郭焱的则完全不同,虽来自礼部的仪制司,但官阶却是和沈之行同品的员外郎,不足而立之年,出身清流之家,祖父乃当今东阁大学士郭恕行。 同圆滑世故的沈之行不同,这位郭大人甚是有官威,分明眉清目秀的一张脸,偏偏绷得一本正经,看到站在田边的白素锦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强烈不认同。 白素锦自然不会去干那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清流什么的,谁爱捧着捧着,谁爱惯着惯着,在她面前,心情好的时候当视而不见,心情不好的时候算他倒霉。 碰巧,今儿心情还算不错。 “庄主,将军府上的林大总管来了,说是奉将军的命令,将府上的账册送来给您过目。”许大管事和两位礼部大人告了个歉,对白素锦说道。 竟然把礼部的两个人和府上的大总管打包一起扔过来,这个周慕寒到底在打什么馊主意? 见招拆招吧。 嘱咐了许大管事两句,白素锦引着沈之行和郭焱回到扶云轩,外客厅内,林大总管也没避着两位大人,直接将府上的账册呈给了白素锦。 林大总管名叫林福,周慕寒外祖林家的家生子,年近五十,父亲是林家的上一任大总管,周慕寒就任川省总督建府临西城后,林老将军就将林福安排在他府里就近照顾,当年周慕寒住在林府时,就是林福照顾他的。林福虽是林家的家生子,但前日在马车里,周慕寒提及他,言语间都是当成长辈在尊敬,白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