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社会的游戏规则里,也是讲不出什么道理的。人权?平等?滚蛋吧!你在一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里跟人家谈男女平等,简直是亟不可待地找死,这可是个连男男都不能平等的阶级社会好吗?! 好在郭焱和沈之行住在临西使馆,自己眼不见为净。 播种白叠子进行的异常顺利,老天爷也格外赏脸,撒种时天气微阴,完工当天下了一场透彻的春雨,次日就放晴,气温开始稳步上升。温度、湿度都合适,还有掺了硫磺粉的草木灰驱虫、增加肥力,一旬后,四百亩田地里长出了齐刷刷的白叠子幼苗,沐光而立,子叶舒展,一派生机盎然,赵管事一天天乐呵得嘴都合不拢。 当白叠子幼苗长到一掌高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走到四月底。整个白府都在紧张又雀跃地进行最后的嫁妆点查,白素锦则带着一样精心准备的特殊礼物回到了府里。 白宛静明日便要出阁了,今儿一早是最后一次来给老太太请安,说起外嫁的话头儿,忍不住有些伤感,小齐氏见状忙错开话题,说起了各房给白宛静添箱的事儿,言辞间显然有几分是说给白素锦听的。 白素锦也不急着开口,旁观小齐氏拉着几个女人热闹闹说着各自添箱的物件。白家第一个姑娘出嫁,白老太太作为府内辈分最高的大家长,自然不会怠慢,出手就是一整套南珠赤金头面。这套头面用了整整十二颗南珠,每一颗南珠都是精心挑选的上等品级,不说价值连/城,那也是临西府独一份。小齐氏看到老太太将这副头面赏给白宛静那丫头,当时恨得牙根直痒痒,她本以为,这合该是给自己女儿的。还得怪冯大人家的大太太死的不是时候,哪怕再拖上半年,自己女儿也就过完及笄礼嫁过门去了,何苦还要像现在这样苦苦等着三年孝期! 可纵使心里再不甘不愿,作为白府后院的当家太太,小齐氏也不能太小气,为了给白宛静添箱,特意到多宝阁打制了一只赤金掐丝点翠转珠垂红宝石的步摇。白大姑娘白语婷添了一只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并两个自己绣的香包。至于两房中的男子们,大多送的是家具摆设书画等物件。 “三妹特意从庄子上回来,可是赶着给二妹添箱?” 白素锦抬眼,缓缓扫了白三少白语年一眼,忽而唇边牵出一抹讽刺的冷笑。 余氏连忙开口道:“早先多亏了那匹金丝月锦,静姐儿的嫁衣才能赶制出来,怎好再让三姑娘破费添置东西!” 余氏说罢,白宛静也从旁附应。 白素锦将手中半温的茶盏放到桌上,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而后不紧不慢说道:“金丝月锦固然精贵无比,但家里人张嘴,我断然没有吝惜的念头,能一解二姐燃眉之急,算是它用得其所。说来,我也没有三哥那般满腹诗华,能自己作画题诗送给二姐,只好弄些俗物,聊表心意。” 白语年送给白宛静的那两幅书画说是出自他自己之手,实际上是花了几十两银子托同窗寻人画的,如今被白素锦话中有话含沙射影般指出来,气愤的同时,难免带着一丝隐隐的心虚。 白素锦刻意看了白二少一眼,对方丝毫不为所动,亦如往昔般兀自沉默喝茶,大有听之任之的意思。 还真是个耐人寻味的白二少啊! 得到白素锦的指令,雨眠捧着一方雕红漆牡丹花开的匣子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将匣子放到白宛静手边的桌子上后,又在白素锦的示意下退到了厅门之外。 “这是庄子织造坊里刚织出来的新鲜料子,我瞧着好看,就请城南锦绣坊的绣娘给二姐做了件嫁衣的罩衫,昨儿临天黑才取回来,正巧能赶上今日给二姐添箱,就是不知合不合二姐的心意。” 白宛静连声应着谢,而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缓缓打开了匣子。 看着被白宛静托在掌中的那块折叠整齐的料子一点点被打开,当一件完整的罩衫呈现在众人面前时,纵是惯常面无表情的白二少也忍不住一脸的惊讶,身体微微前倾着。 罩衫用整匹料子剪裁而出,长及白宛静脚踝,正好匹配嫁衣的尺寸。罩衫对开襟,红底,浮绣淡金色团花,衫脚绣缝暗扣,穿的时候在暗扣中坠以珍珠。 白老太太小心翼翼摸着手中的料子,触手光滑如丝,薄如蝉翼,轻如鸿毛,配上城南锦绣坊卓越的绣工,任凭谁看到都会爱不释手。可以想象,明日大婚之时要吸引多少人的目光。 “这是......纯蚕丝织的吧?”这样的手感和质地,余氏觉得自己新做的那件湖锦襦袄的面料也没这个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