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威事大啊,顾延卿顾大人。” “哈哈哈......”一阵极力压制的低低笑声在两人旁边响起,“顾延卿,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千万不要招惹他,他现在的嘴皮子功夫可厉害得很,你偏是不听,这下子受伤了吧?” “沈凌青,你这是在幸灾乐祸?”顾延卿一上来就被周慕寒弄了个语塞,看到沈凌青旁观看热闹,忍不住捏着手指跃跃欲试要动手。 几个人打小就混在一起,顾延卿最后虽走了科考之路,可一身武艺却是始终没荒废过,反倒是他,从小习武便是敷衍了事,从商之后更是统统都抛之脑后,论武力,顾延卿这个顶着文官之名的武夫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撩趴下。于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凌青立即服软。 周慕寒对这两人的相处早已司空见惯,待到另一名青年上前来与他见礼时才敛起了随性,难得郑重待之。 此青年不是旁人,正是钱塘许家二少爷、三元及第的状元爷许唯信,如今是翰林院修撰,皇上钦点他参加今年的宫宴,看重程度可见一斑。而且,在他背后,论势,当今抚西大将军、荣亲王世子周慕寒可是他的亲表妹夫;论财,钱塘许家的当家可是他的亲爷爷! 要财有财,要靠山有靠山,更要命的是人家还是三元及第,凭自己的实力夺了状元进了翰林院,要才有才,是以许唯信自蟾宫折桂之日起,走在人前就已经是自带光环了。 如今又和周慕寒站在一处,光环想不加倍都不行。 放眼正清殿,翰林院修撰无疑是官职品级最低的,可许唯信的态度始终如一,不卑不亢,进退有礼,即便面对周慕寒也是从容坦荡,既不刻意保持距离,也不借机亲近,这让一旁的顾延卿和沈凌青对他的好感度连连攀升。 圣驾未至,正清殿内到处是低低的交谈声,沈凌青没想到会在宫宴上见到许唯信,见他为人坦荡,便也不矫情,直接说了想和许家做丝绸买卖的意愿。 “实不瞒沈兄,家中的生意我委实知之甚少,只是家书中曾提及家父和愚弟近年来致力于开拓新商路,但据我所知,目前为止俱是陆路,沈兄所提及的海陆贸易,家中从未涉及,是否有意向参与,我委实拿不准。不过,表妹适逢在京,过两日我拜访荣亲王府,见了她可以询问一二,于经商之事,表妹的眼光和胆识深得祖父赞赏。” 得,绕了一圈,最后的结论还是要走世子妃这条路。周慕寒已经向他透露了许老爷子近期会进京的消息,也承诺尽力安排他们见面,所以沈凌青也不觉得失望,反而更欣赏许唯信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子。 蓟石滩大捷后,大历西北境、西境的局势相对一段时间内会很平静,边境通商和互市是发展趋势,顾延卿一早就盯准了这一块,从许唯信口中得知许家在西南的新商路后尤为感兴趣,周慕寒对当地地理环境又极为熟悉,而沈凌青也闻到了银子的味道,四个人就在一方小天地里商讨起拓通大历西南-西部-西北-北部的商道脉络的可能性与可行性,囊括了军师视角、政务视角和商贸视角。 后人或许难以置信,可日后永垂史册的乾通大商道就是这四个青年在宫宴前聚在大殿一角热火朝天的讨论中提出了雏形。 而促使这条大商道从概念转化成实践操作的另一个主要贡献人,此时则正气定神闲地端坐在广宜宫的大殿之上。 以白素锦所坐的位置为圆心,方圆四五米之内无人踏进,这在偌大的大殿里也属异常之相。明晃晃的排斥和孤立。 换做旁人,这会儿估计早尴尬死了,可放在白素锦眼里,可以免于和那帮贵夫人们假意寒暄,倒是正合她心意,巴不得她们都离自己远远的才好。 “母后......”隐秘的幕帐后,凌皇后透过细细的缝隙看到孤坐着的白素锦,犹豫地出声。 霍太后却抬手止住她的话,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 全然不知殿上情形尽收人眼底的众人仍在低声交谈着,白素锦稍稍用了一盏茶,而后就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心里却在梳理着这两日整理出来的缎面的工艺法。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身着湖色衣裳的大宫女从殿内出来走到白素锦近前,毕恭毕敬地行跪礼,口齿伶俐道:“禀世子妃,太后娘娘请您移步到内殿。” 一时间,大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白素锦悠然起身,整了整衣摆,于众目睽睽之中在大宫女的指引下迤然而去。在她离开后,大殿内死寂了好一会儿才再度恢复低低的交谈声。 白素锦跟着大宫女进入内殿时太后和皇后两人已经早一步折回来了,白素锦恭恭敬敬给两人行了大礼,说了套新年的吉祥话儿,起身时看着太后浅浅笑着。霍太后猛然领悟她的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 “皇后啊,你看看这丫头,精着呢,这不,跟咱们讨赏呢!” 凌皇后听太后这么一说也没忍住笑出了声,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一个大红色绣着福纹的福袋。这份见面礼她可是一早就准备好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