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垂眸看着水中沉浮的茉莉花瓣,宛如白雪飘零。浅浅的抿了一口,香味淡雅沁心,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 李亦尘便知她是喜欢,眼角晕开了浅淡的笑:“你若喜欢,等下我命人送去你府上。” 水清漪摇头:“我更喜欢绿茶。” 李亦尘顿了顿,眼角笑意顿收。长孙华锦喜绿茶,这是人尽皆知之事。琉璃双眼中闪过一抹寂寥,叹道:“衣衣,你变了。” 水清漪瞥了他一眼,冷然道:“你又何曾不是?”不!或许他并没有变,在她眼前的那个谦谦君子,不过是他伪装的罢了!“说说你的条件。”水清漪露出倦色,懒怠与他周旋。 李亦尘侧头望向别处,清隽的面容笼在阴影中。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我在你心中,就是卑劣无耻的小人?趁机压迫你达到目地?” 根本就是。 当然,这句话水清漪不会说。 “当日我来取火莲果,你说是有条件。”水清漪猜不透他想要什么?若当初在渔村是刻意伪装对她好,那必定是有所目地。但那个时候她不过是以个小小的孤女……电光火石间,水清漪蓦然明了,怕是他知晓她的身份! 李亦尘浅笑,一抹淡淡的苦涩在嘴角晕开,修长的手指执着骨瓷茶杯,惆怅道:“今日唤你来是叙旧,许久都不见你。经历了这许多事,想见见你过的如何罢了。” 水清漪哂笑,她偏生就不信他没有目地!心里猜测大夫人得知她与她的女儿相似,特地找去,怕就是他传递的消息! 小渔村极为穷僻,几乎算得上与世隔绝,并不曾有陌生人去过。至少除了李亦尘,大夫人是她见到去小渔村的第二个陌生面孔。 他恐怕早就安排好她的去处,那么若是如此,真正的‘水清漪’便是必死了! 想到此,水清漪浑身一个激灵,深想下去,便越觉得他可怕。 萧珮便也是他刻意接近的人,他知晓‘水清漪’与萧珮是好友。而她若是有心计之人,必定会拉拢身份强势的萧珮,会脱离了他的掌控。因此,他让萧珮对他生情,而他若即若离,暧昧不清的表示对她的感情。萧珮对她生了嫉妒,断不会与她交好。 如他所料,萧珮对她生了嫉妒之心,可被理智压制,与她关系一如既往的好。适才,他另辟他道。 心中冷笑,不知她对他有多大的筹码,以至于他如此步步为营的算计? “母亲身体抱恙,我要近身伺候,便不多留了。”水清漪起身,便听到他说:“我要你脖子上的香榧坠。” 水清漪抚摸着香榧坠,这是长孙华锦送她回府时给她佩戴上的…… “我救他一命,一个木头坠子你都不舍?”李亦尘嗓音骤冷。 水清漪只觉万年的冰雪凛然袭来,透骨寒凉。闭了闭眼,伸手猛然将坠子扯下。绳索勒得她细嫩的肌肤出现一条红痕,将香榧坠子扔向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亦尘接过香榧坠子,上面似残留着她的余温,放在鼻端深嗅,目光明灭不定,将之收纳袖中。 水清漪回了水府,写信告知长孙华锦,她将香榧坠子做了人情,给他换了解药。 “世子妃,老夫人遣人来唤您去前厅。”绣萍忧心忡忡,知道老夫人唤水清漪准没有好事。恐怕是为了分家! 水清漪嘴角一勾,去了前厅。 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左边水守义身旁坐着水远之与水远琪。右边水守正身旁是大夫人与水远希。 水清漪在大夫人的身旁坐下,大夫人低声道:“世子送你回来的?” 水清漪颔首,看着大夫人脸上绽放出一抹淡笑,颇为的心酸。“母亲身体不适,应当多休息,怎得也来了?”老夫人是个不要脸的,就怕说了不中听的话,激怒了大夫人。 “不妨事。” 老夫人手中捧着茶,瞧着交头接耳的两母女,脸沉了沉。眼底泛着一丝冷意,他们话都说出来了,断不能给他们反悔的余地。心底庆幸没有到门房打招呼,不许这煞星进门。否则,乔若潇又怎得会松口分家? “我本想着你们不肯分家,一大家子也就这样过得了。清儿回府嚷嚷着分府,我也很无奈。瞧着大媳妇病恹恹的,兴许换了地儿会好了,和老二一家子商议一番,同意分家。”老夫人把手头上檀木盒子打开,里面装着地契:“我让账房先生算了账,粗略估计了咱们府中近年来收支不平衡,庄子那边收成年年下降,铺子上收益甚微,有几个还处在亏损,全部兑成银子,大约也就两三万两。” 水清漪暗忖老夫人这上头倒是没有撒谎,铺子都是牢握在老夫人的手中,她不善经营,不指望有大笔银子的进项。 “琪儿是你们举荐的侯爷,自是要住在侯府。也只好请你们搬出府……”老夫人翻出一张泛黄的地契:“这是城南的一座两进两出的宅子,不曾住人,你们要修葺打扫一下,也是极好的宅子。” 水清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