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伟道:“你不必去,叫阿龙去。” “阿龙?他太小了吧?” “十一岁,不小了。”蒋伟道,“你给阿龙挑过亲事吗?” 蒋珍犹豫道:“大哥在时提过赵荟的女儿……”只是赵家全跑光了,这门亲事也吹了。 蒋伟皱眉道:“赵荟的女儿……可惜了……”赵荟是赵肃的幼弟,赵肃死后,赵家当是赵荟执牛耳。 一时之间,蒋伟也想不出比赵荟之女更适合蒋龙的亲事。 “再等等看吧……”蒋伟叹道。现在一切都还言之尚早。 冯丙看起来已经完全像个庶人了。 眼看快到城门了,冯丙跳下车,脱掉鞋,把下袍掖在腰间,对赶车的阿乳道:“你到另一边去。”他这是要赶车。 从这里赤脚走到城门,脚底肯定会磨破流血。 阿乳看他这样,只好把上衣脱了,只穿裤子,发愁道:“阿丙,这戏作得太假了。” “戏不怕假。”冯丙还蹲下来沾两手土在脸上抹了抹。 姜奔不用做戏看起来就很惨,他的鞋早在下船后没多久就丢了,上衣倒是还算好,裤子在骑马时磨破了。他又不像冯丙有阿乳帮忙梳发,更不会有洗脸的习惯。所以冯丙会把自己搞得这么夸张,也有半成是姜奔的缘故——因为他不能看起来比姜奔还光鲜。要丑,大家一起丑。 三人拖着马车,往城门去。 如果不是那匹良州马和棺材上盖着的锦被,城门官就把这三个人拦下了。这三人衣衫褴褛,但棺材上的锦被却是好东西,看来是一群孝子贤孙。 等车过去,他叹了两声:“不知是哪一家的老人,有这个的子孙也该瞑目了。“ 车吱吱哑哑的走上宫道,冯丙一脚一个血印。倒是姜奔不穿鞋习惯了,脚底养成了厚茧,这点路小意思,以前在山里跑也没见磨破脚,何况平地。 这样一行人出现在宫道上,乐城人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更是托了最近流言的福,不说人人都知道大王想迎回姜鲜,也有四五成的人是知道这件事的,此时看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车走过的地方,一群群的人或下跪叩首,或号哭着跟在车后向莲花台去。 “我父!我母!”姜元迎出莲花台,看到前方出现的冯丙和那辆车后,他突然跑起来,头冠也飞了,鞋也跑掉了。他啊啊哭叫着跑到车前,抱住锦被盖着的棺材,慢慢跪了下来。 身后不管是特意来的,还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人都一样跪下来哭,捶地的、捶头的、撕衣的、拔匕首要扎自己的,每个人都是一出大戏。 蒋龙默默站起来,走到姜元身边,扶着他说:“大王,悲伤心,痛伤怀,大王当为万千鲁人保重自己。” 姜元看到一个清秀小儿站在他身边,不由得问:“你是哪家的儿郎?” 蒋龙跪下叩了个头,“我是蒋家五郎,蒋龙。” 龚香前两天刚闹过一场,今日就有些没力气,他靠在从人身上,看到那小儿走到大王身边,道:“那是谁?” 从人也不认识,说:“公子,獠公子在那边。”他悄悄指向一边。 龚香看过去,见龚獠巨大的身体是跪在一小儿身侧,那小儿身边还有一个极美的少年。 “想必那就是摘星公主了。” 龚香站起来,走过去,重新跪下。 龚獠在另一侧恨不能把龚香给瞪死! 龚香道:“公主,请快到大王身边。” 姜姬倒是看到了姜元扑到那棺材前,但她自认哭不出来。况且她哭不哭,哭得惨不惨,都对她的婚事没多少影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