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许追腾地眉心微皱,右手食指的指尖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血珠登时涌了出来。含在唇中吸了吸,片刻方止了血。 “娘娘,娘娘不好了。”门外传来木槿慌慌张张的声音,许追放下手中的东西循声望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木槿身披着风雪而来,一进来便是周身的寒气。平日里她还会在外间呆上一会儿再进来省得让贵妃娘娘得了风寒,可今日却是顾不得那么周全了。 “奴婢刚才听人说的消息,娘娘的父亲许颂许大人被发落去了大理寺大牢了。” 许追心中一紧:“你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去了大理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 木槿腾地跪在了地上:“刑部侍郎姚远奉姚大人在早朝的时候参奏许大人有谋逆之心,在许大人的府上找到了一本诗集,里面有一首诗是歌颂风朝民俗国情的,便被姚大人抓住了把柄说许大人这是心心念念惦记着风朝,意欲反梁复风。还说许大人送娘娘入宫也是有所图谋,就是想让娘娘在宫中迷惑陛下,从而一点点的把朝政夺在手中。” 许追脸色刷地白了,文字狱历朝历代都有,轻则家破人亡,重则牵连无数。风朝万景年间的一起江南文字狱,牵连了上千个无辜的官员学子被杀头、流放。是以一段时间,“文字狱”这三字令人谈之色变。 如今自家爹爹被姚远奉揪住这个不放,加以大做文章。历朝历代哪一个皇帝对这等事情都是毫不手软的,如果爹爹真的由此获罪........许追想到这额上冷汗沁出,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许追眼睛猛地亮了,弯下腰一把抓住木槿的肩膀:“陛下呢?陛下怎么说?他一定不会相信我爹有谋反之心的对不对?我爹怎么可能会谋反,怎么可能........” 木槿咬了咬唇,虽是不忍心但还是不得不打击她:“娘娘,下令把许大人下大理寺大牢的便是陛下。许家也被御林军监视起来,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娘娘,娘娘.......” “怎么会,陛下怎么会不相信我爹。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陛下。” 许追掀开锦被下地,因走的太急“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恐是摔得太疼了,她眼泪都疼的掉了出来。木槿惊呼一声,急忙站起身子扶她起来坐好:“娘娘快别哭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奴婢知道娘娘伤心,可如今能救许大人,能救许家的就只有娘娘一人而已了,娘娘一定要保重自身啊。” “对,现在只有我能救他们了。”许追眼眶红的吓人,眼珠带着血丝。这无妄之灾来的如此突然,平日里恭敬待爹爹,与爹爹同在刑部共事十几年的姚叔叔,却在一夜之间把她全家陷害到了如此的境地。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爹爹家中藏了诗集,姚远奉立马就知道了。除非,那诗集原本就是姚远奉送的,或者是机缘巧合之下姚远奉劝爹爹收下的。人心叵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插你一刀,简直让她恶心的想吐。 她坐直了身子拍了拍有些反胃的胸口,反手恨恨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无论复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救我爹出来。走,去乾元宫。” 木槿抖着唇,这才是她家主子该有的模样。 “是。” —— 外面一片白雪皑皑,入目都是白茫茫的颜色,不见其他的色彩。风景因心境的改变而改变,也许曾经许追会觉得这白色最是纯洁不过的颜色,最是让人毫无防备能舒缓下心头忧虑的颜色,就和兰梓轩院子中的梨花,还有弄星台之后那一大片的茉莉花海一样。每一次看见,甚至是每一次想起都能让她心中欢愉。 可是此时此刻,这白色却是让她心中徒生哀愁。灰茫茫的天,惨白的地,一切都是荒芜的,没有生气的。一如她的未来,一如许家的未来。 虽然心中一再的鼓舞自己要振作起来,许家本来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再不振作起来,那许家当真就只剩下死路一条。可是顶着狂风往乾元宫的道路,那么冷,那么长,一寸寸的把她那本就脆弱的坚持消磨的越来越薄。就像是初春时节的湖上之冰,轻轻一踩便是粉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