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叶央送药时还听他在训一个腰间挂着箭囊的毛头小子,说他眼神儿也太差了,忍不住微微一笑。 “谢过叶姑娘。”见来人是她,站在船舷附近的聂侍卫打招呼,拿着金疮药就往手臂上洒,那毛头小子也拿着干净的白布替他裹伤。 “你家少爷回房换衣服,留话说白日论功行赏,受伤的依伤情程度多给些银子。”叶央也很纳闷,为什么商从谨要她传话,莫不是水性不如她所以不好意思露面?临走时她又补充,“对了还有,将剩余贼人送去官府后,赏银给大家分,记得给那帮忙补船的中年汉子留一份。” 不称职的属下聂侍卫一拍船舷,急道:“哎呀,把少爷忘了!” 叶央噗的笑出声,聂侍卫等着同伴帮他包扎好伤口,闲时与叶央搭话:“叶姑娘倒是胆子大得很,我看你刚刚连尸首都敢碰,叫老聂吃了一惊!” “死人……吗?”叶央微微翘起嘴角,表情登时暗淡下来。 聂侍卫似乎察觉到了这点,想起商从谨吩咐过的内容,立刻转移话题:“叶姑娘赶紧回房更衣吧,夜深露重,侵了寒气可不好。” “放心,我身体健康得很!”一瞬间叶央声音又恢复清脆,往客船内走去时这么回答。 河面上残留的油脂明明灭灭,终是燃尽了。或许此地少了贼人作祟,风水一下子好起来,后半夜星子在云层中露脸,映入水中,雕龙画凤的客船仿佛在星河中漂流,摇摇曳曳,悠悠闲闲。 叶央是船里唯一不悠闲的——天快亮时她觉得身体发冷,一摸脸颊却滚烫,更是止不住地咳嗽。 “是受寒了。”客船第三层最靠里的房间内,商从谨坐在桌边,关切地看着盖了两床被子缩成一团的叶央,“昨夜睡下之前,可曾……咳,及时换了干衣服?” “一回去就换了,然后就睡了。”叶央半靠在床头,说话时声音虚弱还轻轻颤抖。 商从谨又问:“没擦头发?” “……忘了。” 这么一问一答之后陷入沉默,过了片刻叶央忍不住道:“我身体一向很好,至少两年没生过病。” “老聂倒听说,有些人平时康健得很,可一害起病来却很难好。”端来姜汤进屋的聂侍卫插了句话。 商从谨眼睛一斜,聂侍卫缩起脖子低头道:“属下失言。” “不碍事,我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叶央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捧着碗,把姜汤一饮而尽。她对感冒最大的概念是吃点感康或者白加黑什么的,在古代治病的标配却是姜汤被褥和睡眠。 商从谨皱眉想了想,道:“靠岸后多停留半日,请个大夫来吧。” “别,还是早点到京城的好。”叶央更想找到那群压根儿没见过面的哥哥们,赶忙拒绝,“我没事,现在只是力气不够,精神却很足。” 聂侍卫上前接过空碗,又退到一边,帮着商从谨劝她:“叶姑娘,船马上就要行进渭河,那时速度会更快,哪怕停留半日也耽误不了什么。倒是你身子始终不好,怕吃不消接下来的浪头起伏颠簸。” 叶央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勉强点头同意。 商从谨露出个满意的表情,对聂侍卫道:“去请个大夫来吧。”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缩在角落昏昏欲睡的叶央猛地惊醒,屋里多了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夫,头发胡须都花白,看着就靠谱。 老大夫又是把脉又是看舌头,在叶央的强烈要求下不针灸不艾熏只开药,写了张轻飘飘的药方就走了。一船的将士客串了回丫鬟,在厨房熬起汤药来,由聂侍卫送到三层。 “叶姑娘请。”在聂侍卫殷切的目光下,叶央扶额,始终不愿意接过这碗黑乎乎的汤药。 ……还是感康和白加黑比较好! “怎么没买些腌渍的梅子和饴糖?”商从谨一挑眉,停在船顶上的一只水鸟似有所感,吓得拍翅飞走。 看聂侍卫连药碗都差点没端住,叶央心一横接过来,送到嘴边,咕咚咚一口气灌了下去,面不改色地亮出空碗给他们看。 不就是难闻了点嘛,她什么没见识过?干了这碗中药汤,来生还做叶家人! ☆、青梅早逝 一滴黑褐色的液体顺着碗沿慢慢滑下,叶央在聂侍卫佩服的表情和商从谨始终看不出是什么的表情中一抹嘴巴,差点把药吐出来。 聂侍卫知道自家少爷的表情也是佩服的意思,因为商从谨从前也不喜欢吃苦药,可惜他周身不自觉的压迫气势,每每用眼神传达“这药好苦拿颗糖来”的时候,给别人的印象总是“这药有毒快把熬药的人推出去砍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