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后接着照料他一生。 总算听到回答,叶央皱眉。她能理解云枝的想法,却不代表赞成,沉香堂通往清凉斋的小路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一声不吭地往自己院中快步走去,云枝低头跟在后面。 “把门关上。”叶央有心同她好好说说,自己也得整理一下头绪,便没在外头多耽搁,回了院子屏退其他人,和云枝进了房里。 从前的晚上多半如此,吃过饭散一会儿步,然后回屋,叶央看书,云枝就在旁边借着灯火缝补些东西,或者在大小姐袖口上绣上细密繁复的花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只是如今叶央冷脸坐着,云枝站在对面,犹豫中有一半是不甘愿。 大小姐看着凶,小时候还有恶名在外……可她知道叶央人极好,是不是有那么一丝可能,会把她放回大少爷身边? “我先不劝你,只是说两件事,你听完了,自己决定。”叶央给自己倒了杯茶,酝酿一下开口。 云枝见她如今做事都不让自己插手了,心里紧张失落得厉害,头愈来愈低,“悉听娘子教导。” “你或许不知,今日在肃文侯府上,我们撞见的那个人,是巧筝姐的妹妹。”话音未落,叶央便发觉云枝脸上出现了一抹疑惑之色,主动解释道,“你也纳闷吧,侯府家的女儿怎么会如此落魄……只因她母亲曾是府里的丫鬟,做了妾也是没名没分的,所以女儿也低人一等,明白了!” 字字掷地有声,但若云枝坚持,叶央也无意留着个心思不知飘到哪里的人,“还有一事,是我在府外那两年遇到的。那时我想从西疆回京城,便去集市上买马,正好撞见有个妇人来讨债,说马贩子的儿子欠了自己一大笔钱,她要讨回来的。可马贩子那儿子早就死了,她只不过是取了死人的贴身物,伪造了张借据,来骗马贩子的传家宝和银子。” “然后呢?”云枝虽不明白叶央为何提起这个,大小姐从未主动讲过前两年的经历,可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也想知道结局。 叶央知道那个结局,沉默片刻答道:“那妇人是城里某个商贾家的妾,因家中老爷惦记马贩子家的宝贝,便想了个法子让爱妾去骗到手,不料碰上我,自然诡计败露。不过最终……只有那妇人在狱中吃尽苦头,被逐出家门,主使者却毫发未伤,你知道原因吗?” “我……”云枝抬头,视线跌进她的眼睛里,一时竟忘了想说的。 似乎是明白了,似乎又什么都不明白了。 叶央半晌不做声,又添了一杯茶,拿在手上没喝,很耐心地等她想清楚。 “奴婢天生就命贱,卖与府中,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也都认了,况且每日在府中做些活计,比原先好太多。”云枝在做最后的挣扎。 一直都还算心平气和的叶央,被这句话彻底点燃怒火,拍案而起,朗声道:“好太多?我知你不甘心,但你看看我!在外头那两年,没人知道我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西疆荒僻更甚京郊,在山村里我和你从前过的是一样的日子!乡民刁悍,我独自住在草屋里,却从没教人欺负过!不是生来命贵,而是我从来没低过头,没轻贱过自己!” “谁的路也不是生来就计划好,这辈子不能改的!除了做妾,你在我身边,日后也能有门和和美美的亲事,赎了身契去过好日子,或许辛苦些,不如府里清闲,但你的一举一动都是自由的,不用事事看大过天的主母脸色,你的孩子也不会被人轻贱!正妻有礼法做靠山,可你除了男人那点怜惜,还能依靠什么?有朝一日被推出去当成棋子,当成顶罪的羊羔,当成刻薄主母的出气筒……你可想好了,这就是命运不在自己手上的结果,你可想好了?” 叶大小姐的眼睛黑白分明,有种独立的底气。据说像极了生母,包括叶家出过的那一个个女子,都有一双不服输不退缩的眼睛。无关身份,生来如此,哪怕是在乡野间当个平民,也不会被人小看了去。 你甘心吗?你可想好了? 身契在人手上,这辈子不是当个丫鬟就是做个贱妾,同大少爷也没有爱情可言,他曾多看你一眼吗?年幼时那一分单相思的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