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儿就差人把银子送过去。” “叶大人?您是叶大人?”他不认识男人,可男人却把叶二郎认了出来,立刻换了张堆着讨好笑容的面孔,“我家老爷还时常提起您呢,说等你有空再来府上坐坐,他一定扫炕……扫榻相迎!” 叶二郎起先负责游说城中的大户人家,让他们交出余粮供养将士,结交了不少大商贾。他虽然是个六品官,但叶安北有一品爵位在身,所以连刺史都无须去巴结,闻言迷惘道:“你家老爷……是谁?” 并非有意轻慢,而是真不记得了,或者说,没必要记得。 本来就长得不善的男人,脸色更加不善,硬撑着干笑:“嘿嘿……叶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 陈娘惴惴不安地缩着脖子立在旁边,一忽儿看看这个,一忽儿看看那个,虽然不明白叶央他们是什么身份,但多少知道自己不用再去青楼受罪,放下心来。 有了叶二郎介入,这件事就简单许多。男人家的主子想巴结他,必定不会为着一个小丫鬟刁难,说不定连赎身的银两都不要,就得乖乖把身契送到他手上。叶央觉得作威作福是件爽快的事,暗自盘算着下回遇见不平之事,也用身份压一压人,不过应该怎么说?“我乃神策军没有封衔的统帅”吗? 能低调解决的,她还是不愿意高调。那个男人心有不甘,却还是得回去向主家汇报此事,一口一个“大人”地叫着,连连作揖后离开。 叶二郎把妹妹现在住的地方告诉了他,说身契备好就送到这里,对方满口应下,一溜烟跑远了。 “放心,身契送来后我就烧了,你不必担心。”叶央见陈娘两只手绞着袖子,眼底噙泪地望着这边,出言宽慰她一句,陈娘可怜巴巴地低头,她又补充,“你可以走了,还有,以后小心些。” 不劝还好,一劝她就哭得更厉害,抹了一把眼泪,脏兮兮的小脸更加花里胡哨,不住点头。 叶二郎其实很想看看陈娘长什么样子,但天色太黑,他也没心情和个小丫头纠缠,况且妹妹就在旁边,得做个好榜样,一本正经道:“我得去邓刺史府上赴宴,你要不要同行?” “宴席早开始了,几桌子人互相敬酒,估计这会儿还喝着呢!”一提刺史府,叶央就头疼不已,“我被灌了一轮,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非也,非也。”叶二郎得意地朗笑,“我是掐着时辰出来的,这会儿估计大家喝完了酒,要么都醉倒了,没醉的找不着酒友,就在吃菜呢,现在赶过去,正好能连点心一起吃。” 奸猾如斯,叶央哭笑不得,跟他折回刺史府,“没醉的等你去了,就拉着你一起喝!我先随你过去,看看情况再决定去留。” ——早知道能晚点儿去,她也不拉着商从谨走那么急了。叶央不是不能喝酒,但能喝也不代表要被灌得走路都走不稳。 不久前叶央还愁得连饭都没心情吃,现在却相当放松,因为体会过什么是死,所以更加珍惜活着的人,和二哥亲亲热热地并肩走着,笑道:“也不知道家里的信什么时候来,恐怕大哥都把白灯笼挂起来才收到我们的信。” “挂起来总能撤下,只要别挂双份的就好。”叶二郎正色道。他是在提醒唯一的妹妹注意安危,在皇帝没收回命令前她毕竟还是一军统帅,有个磕着碰着的,一半将士都能得到消息,况且碍于身份,不能给叶央安排任何亲兵,就更危险了。 叶央老实听着,并不反驳,酒劲儿一阵一阵的,时而她觉得自己醉得寸步难行,时而又清醒得很,想嚷嚷说她还能再喝一缸。无意间瞥见二哥的手,想起什么便关切道:“你的右臂……” “拿刀不行,提箸可以。”叶二郎简短地回答。 看来是大受损伤,但又没完全废了。很好,总比废了好,所以叶央挺高兴,笑了笑说:“大胜库支,咱俩没死,国公府也稳当许多。” 叶安北的位置暂时稳当下来,不用愁了,可叶二郎低头窥见她侧脸和勾起的嘴角,神色相当暗淡。荣华富贵和流血牺牲,本来就是相伴相生的。 散步似的走了一阵,总算到刺史府正门,叶央和二哥不怎么避讳,走到黑暗处时她走不稳,还是叶二郎搀扶过来的,门口处有灯笼又有人,她就站直了自己走过去。正好商从谨从里面出来,脚步还稳,就是眼瞳湿润,神情怔怔的。 “阿央,二郎。”他抿唇笑了笑,模样无端秀气几分,“我刚刚没看见你,是去哪儿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