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商从谨答得含糊。 “陈娘,给怀王殿下拿一个过来!”叶央冲守在火炉旁的人喊了一声,招待王爷用的是烤地瓜,真是不拘小节到了极点,“吃了我的东西,明天开战,就得让着我。” 话虽这么说,可她一点都没有需要人让着的意思,咬了一口烤得像蜜一样的地瓜。在西疆镇守,每天吃的东西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样,有一丝改善伙食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商从谨脱下大氅,里面穿的倒单薄,青色的衣衫绣了条精致的金龙,活灵活现几欲从上面游走而去,他低头看着袖口处的花纹,握紧了茶碗,“为何此番是你我分作两营,不从镇西军借些人马来?” “一回生,总不好折腾李肃将军的人手,先用自己的兵。”叶央随口解释一句,抬眼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事到临头,商从谨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为了更好地训练将士,大祁军中闲时总有练兵的传统,包括将已有的人手分作两队,进行对战演练。叶央同样打算把这一套用在神策军身上,只不过要求得更详细些。神策军千余人分成防守抢攻二军,各自选一将领带队,设定好攻占某地后,战争便正式开始。 本来叶央打算让李校尉带一队,自己带一队,但安排下去的时候正好商从谨过来,便商量着能不能让他领队。 商从谨没有不答应,可也不是很高兴的模样。无论真假,他总归不愿和叶央为敌。不过叶央实在想看看这位王爷的本事,软破硬泡让他带了一队。 这事儿于是定下来,商从谨带五百人先出发去雁冢关驻扎,叶央领另外五百人攻占此地。双方都用的是未开刃的家伙,再加上初冬穿得厚,不用担心误伤了自己人。 今日便是商从谨率的防守一军出发的日子,等他们扎营完毕,叶央便会率另一军攻击,怀王殿下非得在临行前跟她告个别。 “又不是真的反目成仇兵戈相见,用不着担心什么。”叶央给他吃定心丸,想拍拍肩膀以示安慰,看看自己一手的地瓜渣子,还是收了回去,“你可不能故意让着我,越认真越好。” 商从谨面目成熟许多,肩膀也宽了些,已经快完成从少年到男人的过渡,此时低低地哦了一声,“我不会故意输给你的。” “那就好。”别看叶央现在悠闲,她昨夜可是做足了功夫,放心地点点头。 一直以来亲密无间的战友,突然成了对立的两派,不止叶央,神策军其余人也忐忑得很,忐忑中又带了兴奋,全都等着不久后的对战。 假如数年前有人跟叶央说,她日后会带着一群大小伙子练俯卧撑,还每天跑十里路,她是不管怎样都不信的。哪怕是回到京城,叶央当初也只想过着大小姐的生活。世事无常,有些变化来的太突然,根本不给人适应的时间。 商从谨只是在出发前赶过来看她一眼,说几句话,等会儿便要领着防守军出城。叶央窝在椅子里吃着烤地瓜,眼见他的背影从院中消失,耳旁也听不见脚步声,笑嘻嘻地拍了拍手上的残渣,抹抹嘴巴站了起来。 “陈娘,我走了,这几日你又得一个人呆着,睡前关好门。”她换了一身夹棉的军服,布料是染坊千辛万苦,返工无数次才染出来的黄褐色,穿好军服又在外面套上皮甲,拎起自己随身的长剑。 屋里燃了许久火炉,便有些烦闷。陈娘脸颊微红,有种楚楚可怜的秀丽惊艳,把门多打开了一些透气,转身道:“娘子,现在便要走,不是说……” 她不懂什么叫兵法军阵,但听叶央刚才的意思,是要等那个王爷出发扎营后,才要走的。 “言堇驻守雁冢关,我们约定好的是他扎营后我才能攻击,而不是他扎营后我才能出发……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时间,对我军可是大大的不利。”叶央还是神秘地笑着,把裤脚塞进长靴里,又系好了腰带。 陈娘便不再说什么,拿出自己做的带护耳的帽子,给她戴上后才送叶央出门。 身契已经烧了,陈娘现在是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