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央差点咬着舌头,“你可真有本事,连公主都敢下手!” “听到哪里去了!”叶二郎凑上来一张和她有七分相似的脸,这么离近比较,兄妹俩个头都差不多高了,“是她轻薄我,轻薄我!” 商从谨开始闷笑,牵动伤口后笑声变成了咳嗽,叶央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让怀王殿下给二哥个面子,追问道:“英嘉张扬,却不是任性无理之辈,你们怎么了?” 叶二郎脸色突变,把嘴闭得牢牢的,打死不开口。 要怎么跟妹妹说,自己只不过和公主热络了几句话就反被调戏,才不丢人呢? “既然来了,便在这里待一晚罢。”他不想回答,叶央只好偷笑着让二哥留下,“不过只能住他们值岗暂休的地方,军校里面不能久待。” 条件苛刻,叶二郎并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叶央本以为他不会同意,没想到叶二郎点头不迭,“给床褥子就行,别管我住哪儿了,宁可在外面冻一宿。” 甘愿吃苦也不回家,看来事态的确严重。叶央笑得意味深长,把叶二郎盯得全身发毛,却没说什么,和商从谨一起去和黄骠马套近乎了。 那匹马灵性十足,隔了这么久还记得叶央,不过没再尥蹶子,抖着鬃毛总马厩里跳出来,满脸写着:“你们这小地方困不住我,大爷不爱计较,才在里头呆一呆。” 在他们闲着的时候,神策军忙得很,将军校上下洒扫一遍,处处透着干净,新建的瓦房也脏不到哪儿去,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年味儿比外面还浓。军校内部不宜生火,东西便挪到了外头的荒地上,只留下值岗的守夜,眼下已有李校尉带着人,三三两两地出去了。 一堆堆篝火升起来,因为叶央银子给的足够,所以东西齐全得很,不像上次生辰时那般简单,许多食物还是赊来的。武将穿的大氅比文官的棉袍威风许多,所以叶二郎走路时离妹妹很远。 月亮挂上树梢,白茫茫的一个小月牙儿,风吹过来的味道都夹杂着肉的香气,军校里又来了一拨不速之客——英嘉公主差使手下送来了那作为赌注的五百匹良驹! 当然是提前禀报过圣上的,英嘉公主只是提出比试输给大祁的女将军,心服口服,又害得怀王受了伤,另给了不少赔礼。皇帝当然要做出大度的样子,把一干东西送去了神策军。 “皇上圣明!”叶央喜滋滋地清点那五百匹马,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 商从谨的脸色一沉——如此多的良驹,他出不起啊! 不过很快叶央又回身一笑,眼睛弯得像月牙,“那套铠甲很合身,我放在家里托人保养擦拭,过两天就穿上。” “……冬,冬日天寒,还是穿大氅棉衣为好。”商从谨一本正经,叶将军穿铠甲最好看,但也不能因为好看就把人冻着。 五百匹马的动静不小,马厩里住不下,叶央赶紧差人去找个了背风又暖和的地方,临时搭建起草棚。这么一忙活,赶去军校外的时候,肉都已经烤得快焦了,不过战士们都在耐心等候,围着篝火取暖。 “老大!老大!”才刚一踏入篝火照明的范围,管小三便高声喊起来,“你们动作可真慢!” 叶央心情不错,远远回道:“五百匹马呢!对了,过完年军校里组建新的骑兵队伍,我会请擅长马战的符小将军过来指导,大家可别给神策丢人!” “——是!” 整齐划一的回答惊天动地,卧下休息的老虎依旧是老虎,不会因此失了战斗力。叶央满意地环顾四周,又喊道:“那还等什么!吃得最慢的,负责把这个地方收拾了!” 一坛坛酒被搬出来,几千人同时喝,以叶央的财力买不到什么好酒,大家却敲碎了泥封痛饮一大口,把生平知道的溢美之词都说了出来! 叶央和商从谨坐在正中央的篝火旁,底下垫的是粗编的草垫子,她抿了一口管小三递过来的缺了口的瓷碗,刚要放下,手就被管小三拦住。 “哎,老大,兄弟们个个都是一饮而尽,你只喝了一口,说不过去吧?”他坏笑着看看碗中的液体。 商从谨刚想帮她解释说,叶将军身上带着伤,叶央却点点头,复而举碗一饮而尽。 “好!”周围的人拼命鼓掌,看样子还要再满上。 浊酒呛喉,叶央的眼圈登时红了起来,总算明白为什么古人说起喝酒时都是“痛饮”——火辣辣的味道从胸膛蔓延开来,疼痛感格外分明,可让人禁不住再饮一番。 “将军,又是一年,您说点什么罢。”李校尉想起个哄,但给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统帅灌酒,他心里有点儿悬,便换做了别的方式。 “说点什么?好……”叶央脸颊涨红,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各位安静一些,我声音高不了多少,你们得仔细听。” 神策军里有五百人,是见过叶央面对黑熊时惨状的,知道她不方便用内息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