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一提这话,赵洪英就是苦笑。 “洪全堂弟看不上我这等小兵卒的生活。我倒是舍得下脸,就是洪全堂弟那性子,怕是进了军营吃不下苦头。到时候真犯了军规的事,咱们跟京城府上,不好有个交待。”赵洪英吐了为难啊。 杜四喜一听,皱眉的说道:“京城府上给的银子,咱们是没有收下了半两。可瞧着洪全堂弟在杂营里的大方,我是没出门,都有人给递过消息。眼下这世道,总不能……” 瞧着赵洪英的脸色,并没有特难看,而是叹息的模样,杜四喜咬咬牙,接着说道:“总不能咱们将来又养孩子,还得又养了堂弟的日常开销吧?” 作为一名家庭主妇,杜四喜对于家里的日子,可谓是精打细算。 谁让她和丈夫赵洪英已经是吃军粮子,远离了种田的小生活呢。夫妻二人眼下瞅着有结余,可架不住家里要添了丁口。等小孩儿出生,杜四喜又要坐月子,这算来算去,养大孩儿的花销也是不小的。 更何况,赵洪全这位少爷公子哥,真心不好侍候。 杜四喜很后悔,当初在京城赵府寄宿的日子,这不,这位嫡亲的堂弟,就成为他们夫妻二人甩都甩不掉的麻烦跟包袱。 “洪英,我和你都是要面子的人,咱们受过赵府长辈们的恩。洪全堂弟的托负,咱们于亲戚关系与仁义道德上,就一定能照顾好了的。”杜四喜先扬后抑的说道:“只是,洪全堂弟跟咱们出生不同,他是富贵窝里过日子,咱们就是草根里讨生活,拢不到一块儿。” 后面的话,杜四喜无需要讲的太明白,赵洪英心头都有数。 “让你为难了。”赵洪英握住了媳妇的手,除了这句话,他还能讲啥子? “二叔公们把洪全堂弟托给我,我就得担起了兄长照顾弟弟的责任。”赵洪英说是这么说,心头也恼着。只是,这等恼怒,他没法子给媳透露了半句话。毕竟,谁让他是一家之主呢。 麻烦事,他这个家主,就注定得解决了。 “东京城里情况不明,我也不敢硬拉了洪全堂弟投军。如果将来京城的府上,继续了大富大贵的前程……” 赵洪英假设了未来,继续说道:“咱们夫妻就去晋藩过日子,京城的府上再好,不是咱们夫妻的家。还是洪全堂弟那里,他没投军想脱身也算得容易。” 想投机,自然是要下本钱。 赵洪英下的本钱,就是他这百十斤重的命。用自己作为筹码,在晋藩搏了后辈子的生活。 至于,堂弟赵洪全嘛,在赵洪英看来,注定是要离开这趟子水的人。 本着亲戚的情份,赵洪英自然也就不好过份干涉了。 “太婆婆是二叔公奉养着,我是晚辈,总不能让太婆婆在京城的府上,还为我受了流言蜚语。”赵洪英陂有些顾虑重重。 杜四喜见夫妻话到此,又是回握了丈夫的大手掌,笑道:“没事儿,洪全堂弟跟京城的府上都是富贵人。咱们才是找上门的穷亲戚。这前面沾了富亲戚的光彩,眼下的事儿,就当是还了恩情。” 赵洪英听得媳妇的话,就是笑了起来,道:“娶你,就是好。咱媳妇,通情达理。” 被嫡亲的堂弟,老挑了毛病。搁哪家,都不是个事。 这不,媳妇也就是在自己面前,才是侧略提提。赵洪英觉得,这算是自家忍忍让让,大家伙都和睦,万事兴旺嘛。 “如果堂弟上咱们家用饭,还是嫌着饭菜不合口,或是太过于寒酸的话……”赵洪英给媳妇打打预防针,道:“咱们就单独另掏点银子吧。总之,京城的事情,可能快结束了。这银子真花,也花不到一个大数的。” 杜四喜一听这话,心头一动,问道:“是传言?还是真有大动静?” “有些动静,瞒不了人。”既然敢跟媳妇说,赵洪英就是拿捏了分寸的。他道:“放心,我在的那厢军马,动不了。都是预备着,以防万一的。” 听着跟丈夫没关系,杜四喜心头一松,道:“那便好。” 当天,酉时,用过夕食罢。 “今晚,歇家里吗?” 杜四喜问了话时,赵洪英正用热水烫着脚,他看着自家媳妇的关心问话,笑道:“明天才换班次,我今儿是留家里宿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