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里面,两女眷之间是聊得起了劲头。 车厢的外面,坐了驾驶马车位置左右的赵洪英和高福儿,也是双双聊着些经历。当然,主要是还是赵洪英讲,高福儿补充了两句。 谁让高福儿是一个太监,宫里的往事,总不好多朝外掏了。于是呢,赵洪英就是吹吹牛皮,把打仗那些英雄人物的事,演义了几分。 “赵都头一辈子,英雄了得,小人佩服。”高福儿是真佩福,毕竟,这世间的人,总是仰慕了有本事的人。在高福儿看来,赵都头的一身本事过硬啊。 “饶幸些。”赵洪英哈哈大笑,话尾时,又道:“咱们一去晋阳城,过着普通百姓的日子。高兄弟要是不嫌弃,有什么会的手艺尽管讲。我瞅着,也许给添些本钱,咱们能合伙做点小生意讨生活。”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赵洪英自然不可能干出了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来。 “想当年啊,咱家里是开豆腐坊的小本生意,一家靠磨豆腐的买卖讨口饭吃。耳熏目染下,咱对这做豆腐的手艺,有点心德。”高福儿说起了手艺来,还是升起了些回忆。 话到后面,语气哽咽,讲了往年旧事,道:“可惜,咱七岁那年,兵灾过境,全家就留下了我一人活下来。眼下咱是活下来,却没本事,断了高家的血脉……” 当一个不能人道的太监,高福儿有一种莫名的,说不出来的自卑。 赵洪英一听后,道:“高兄弟,到了晋阳城后。要不,就开个豆腐坊?” “我家投本钱,你出人力。咱们合伙做这门生意,当然,我是个清醒人,不占高兄弟便宜。豆腐坊算咱们共有的,一人一半的份子。” 等着赵洪英边驾驶了马车,边说了打算时,高福儿直摆手,道:“那哪成,我这是占便宜。我有口吃的,就足了。” “高兄弟这话,理不对。我晓得做豆腐的生意,是睡得晚,起得早。又辛苦,又累人。”赵洪英是摆事实,讲道理的说道:“高兄弟,实话跟你说吧。真做豆腐坊的生意,肯定是你出大力气,我家就是出了本钱,添头拉磨的小驴子。” “至于我媳妇和表妹,她们妇道人家,重活搭不上手的。再则嘛,我家香孩儿小,媳妇还得照顾儿子。高兄弟你想想,你是豆腐坊的头号劳力,哪能不占了份子?”真要打算一直合伙了,赵洪英就不是吝啬之人。 当然,就心里的真正想法,赵洪英也没指望着,开一个小小豆腐坊,就是能挣了多大的银钱。赵洪英打算,主是给高福儿和表妹张绿珠找点正事干,以便能存些钱财。 “高兄弟,你的年纪不大。将来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手头又有些钱财,再是过继一个儿子,哪会使不得?老了,老了,总还是有个继子给你送终摔盆。”赵洪英说到后面,就是说到了古人最在意的传承上了。 高福儿一听后,都是眼睛红起来,心里头真感动了。 “赵大哥,你是好人。咱高福儿一辈子,能遇上你们一家人,是咱的福份。”想想宫里的那些年,高福儿觉得他一辈子做的决定里,救下了主子张绿珠是万分没错儿。 要不然,他高福儿哪会想到,有机会收了继子,活到了终老呢? 说起宫里的太监,不得善终才是正常的结局啊。更何况了,稍是正常的男人,就没什么人看得起了太监。打心里头,就是斜视三分。 可赵家不一样,至少,高福儿生活这些天,觉得赵家是拿他当一个男人看待。而不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这等平视,对于高福儿一样的飘伶人而言,就是真正的尊重啊。 “豆腐坊的生意,我应了。份子,我也收了。就是份子的数,真多了。”高福儿实事求是,他是真想攒了钱。所以,他道:“赵大哥家出本钱,我出力气,娘娘……张娘子一起做豆腐。那五成份子的话,不妨我和张娘子平份。” 贪心,是天下最要不得的事。 高福儿觉得他当初在宫里,在他主子张娘娘跟前,享受的风光够多了,见识的荣华富贵也足了。眼下能保得小命,好好活下去,也不敢再贪了。 “还是高兄弟想得周到。我倒是漏下了表妹那份……”赵洪英真是漏下了张绿珠? 那是未必的。 真相就是赵洪英在话里话外,试探了高福儿的人品如何罢了。 “依我看豆腐坊的生意做起来后,我媳妇要操持家务,还要照顾儿子,那是没法子多插手。这事情主要还是落了高兄弟和表妹身上。我家的份子,就拿四成。余下的六成,高兄弟和表妹,一人三成。”说到了后面,赵洪英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笑道:“高兄弟你大度,别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