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枪和一个人影倏地从树上坠落,转而发出剧烈的响声。 雨,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起来。 有头顶浓密树叶的阻隔,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雨水滴落在树叶上的响声,点点滴滴的,谱奏着这独属于自然的乐章。 苏安泠顿在原地,没有走过去看情况,枪就缓缓地放了下来,冰冷锐利的神色也渐渐地收敛了起来,胸腔那股寒意也任由其消散。 没有必要去查看了,对方在刚刚坠落的刹那,就用刀了结了自己。而周围,也没有了其他的潜伏着。 只是,有了刚刚的事情,苏安泠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方才那冷枪就是对准即墨弈去的,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对准她。即墨弈有着非同凡响的武术,这些子弹或许对他没用,可那里要是站着别人,恐怕早就已经脑袋开花命丧黄泉了。苏安泠不知道这样的潜伏着还有多少,但她可以肯定,这里肯定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安全。 这是帮有组织有纪律的人,就像那种专门培养出来的杀手,身上任何标志都没有,完全不给人下手去查的机会,但,既然会出现这样的人,就代表她和即墨弈的其中一个被盯上了,或者是都被盯上了。想着擦肩而过的死神,苏安泠握住枪支的手就缓缓地缩紧,眼底的戾气渐渐散尽。 “师兄,你,还有其他的身份吗?” 将两具尸体挂上石头,全部丢入翻滚的河水中,任由其永远地沉默下去后,苏安泠这才去问即墨弈。 她眉眼坦坦荡荡的,不含丝毫的试探和猜测。而那双干净的眼睛,却清明一片。 “嗯,”即墨弈淡漠地应了一声,转而顿了顿,又补充道,“在部队。” 部队……听到这两个字,苏安泠的眉眼忽地挑动了下,她忽然想起了上次过来探班的谢隐树,作为个年轻的少校,就算他交际能力再怎么好,按理来说也跟即墨弈难以牵扯上关系,更何况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还挺不错。 而这样的解释,似乎就自然而然了。 都是在部队的,或许还是特种部队的,认识起来几乎毫无疑问。 想了想,苏安泠点了点头,有些庆幸道:“挺好的。” 自从知道即墨弈不是专业的武术指导后,苏安泠就很担心他是从事什么危险工作的,毕竟以他的身手,道上的人谁不抢着要他? 可现在……虽然在部队里也同样挺危险的,可性质却完全不同。 苏安泠忽然想起自己那位父亲,那位就连她记忆中都很少见到的父亲,浑身自带股正气和坚定,属于军人的那种气场强大地令人心惊,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一种崇高的敬意。其实,她一直都很崇拜那位少言寡语的父亲,尽管她不太清楚他真正做的是什么,但却知道,那是在做很有意义的事,他们守护的是一个国家,上亿人民,守护着属于冠宇华夏名号的净土。 “对了,你别告诉其他人哦,”苏安泠忽的眨了眨眼,有些俏皮地朝即墨弈伸出手,“我在cx7信息部门二组工作,编号032547,代号,淼淼。” 等量的信息交换,这才公平。 即墨弈显然也是听过这个组织的,冰冷的眸子里忽然有些诧异的情绪浮动着,尽管很快就隐没了下去,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很大的反应了。看着那只伸过来的干净的小手,他近乎没有思考的,就回握了过去。 * 雨水,渐渐地大了起来。 这广阔而危险的丛林内,看起来宁静而祥和,但在这个上午,却不知有多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 生命,一条条地流逝,但却消无声息,好似永远都没有存在过。 隐蔽的草丛内,一把专用军刀从喉间的皮肤上划过,看起来好像只是轻轻地一划,锋利的刀锋割出格小小的口子,可在刀子收回的那刻,鲜血却顺着伤口汩汩而出,就像是小型的喷泉般,瞬间就将喉咙下面的黑色服装染了个遍。 谢隐树将一刀解决掉的人给丢到一边,看着自己这无数遍染了血迹的刀子,再看那倒地不起的暗杀者,忍不住皱了皱眉。 想他堂堂特种部队的少校,虽然平时出个任务也会动动手,但好歹也算是个玩高科技的,怎么来这几天就专门当起了杀手行当呢?!简直……堕落了! “走。” 冷酷的声音倏地从耳边响起,将谢隐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谢隐树下意识地朝旁边看过去,那个原本嫌弃被血溅到而离得很远的靳斯宸,不知何时却已然来到身边,冷冰冰的扫过他一眼,连任何褒奖的表示都没有! 甩了甩手上的军刀,谢隐树纳闷地看着靳斯宸转身的背影,怎么想都觉得不平衡了。 凭什么他这几天累死累活的伏击杀人,他就在旁边干站着看戏啊。 就算……那什么,就算他俩进丛林遇到第一个潜伏者时,是他救了自己一命,但甩了那么多烂摊子在他身上也太过分了吧……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