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模样,即便顾西洲比他还大六岁。那时听说中了武举,没多久回京直接进了锦衣卫,刚好成国公家并未站队,倒也没被当成拥护先帝之人清洗掉。沈允信不至于将所有人都杀掉,加之成国公家这等世代掌管三大营的武将世家只可拉拢,不可下手除去,最后他们家安安稳稳留下来,还被沈允信一路提上去。 初时那几年,沈洺刚失了父母亲人,意志消沉,并未过分注意锦衣卫如何。后来等他再将目光放向外边,才发现当年那个十八岁的武状元已变了模样。 锦衣卫嘛,也是正常。 只不过,沈洺从未将顾西洲当做是沈允信的人。 可不是沈允信的人,不是替沈允信办事,顾西洲这么晚到南宫来做什么?这地方可不好解释是路过。 沈洺眉头紧皱,想不通顾西洲到这儿来做什么。 盛十六却在这时出声,说:“殿下,他不会是得了沈允信的命令,来监视您的吧?” 沈洺眼皮微抬,轻嗤一声,正要回答,却忽的扇灭桌上烛火。 盛十六直觉蹊跷,定是四周有什么动静。他脸色微变,跟随沈洺的脚步往窗边走去,看着对方脸色微沉地凑近窗户的破洞,正打量着外边景象。 外边那突然的动静,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南宫外徘徊的顾西洲。 顾西洲进来做什么? 难不成,真同盛十六说的那般,是来监视他的? 沈洺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若顾西洲真为沈允信来监视自己,那往后……便是彻头彻尾的敌人了。 可顾西洲却一个眼神都没给沈洺这间屋子,而是落地之后垂眸犹豫片刻,才朝宋清河的屋子走去。 顾西洲的脚步带了几分犹豫,但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靠近宋清河这间屋子。而到了宋清河房门口,他却没有推门而入,只在外边站着,透过那门上的小洞往里看。 习武之人的夜视能力极好,便是黑夜也能瞧清屋内陈设。沈洺将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上一猜,便明白顾西洲到这里来,怕是为了宋清河。 可宋清河……与顾西洲是什么关系?能叫顾西洲特意跑这般远,就为了在门外看她一眼…… 沈洺眯起眼,没有动,只站在窗边等着,等顾西洲什么时候离开。 留了多久,是能瞧出什么的。但顾西洲却没有停留多久,并不如他神情那般不舍。他只在宋清河门外站了小一会儿,便转身离开。只是离开时仍频频回头,脚步微顿,好似没有别的什么阻拦他,他便要冲进去与宋清河面对面。 至于做什么,说什么,沈洺不知道。 沈洺不知道二人究竟什么关系,哪里能猜得到。 只猜不到,心底却有些闷闷的。看着仍止步不愿离开的顾西洲,沈洺总有种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的不适感。 这很怪,也不应该。 沈洺蹙眉,压下心底情绪,却没移开目光。 直到顾西洲离开,沈洺方才转身又一次点上灯。 而盛十六再也忍不住,满脸震惊地走近,压低声音说:“殿下,您说这顾西洲跟宋清河到底什么关系?这他怎么还大半夜跑来瞧她呢?也是怪了,怎的来了也不进去,一声不吭的,那宋清河也不知道啊。更奇怪的是,他们要是关系极好,那宋清河来的这几日,也不见他照顾,要是关系不好,可又这般大老远跑来瞧她。殿下,您说……” 盛十六絮絮叨叨的,沈洺却一个字都没回答这些话。他只在盈盈烛火中斜睨了盛十六一眼,“寻着机会便走,仔细别叫顾西洲撞见。” 见沈洺赶自己,盛十六也不敢再说,忙行礼离去。 - 隔日清晨,下朝之后的福康宫内。 御案旁的沈允信一身朱红圆领衫,坐姿并不很端正,腿微微曲着,间或动一动,或是往下一压,不知脚上正在做什么。 但无论正在做什么,沈允信手上御笔不停,只瞧上半身,却是在仔细批折子的。 可只要往那御案底下瞧,便能看见那桌底跪趴了一名衣衫轻薄的宫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