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之的手都颤抖起来,这样的情况,他信楚宴不可能布置下计策来骗他。 那他……究竟做了什么? 伙同韩铮里应外合,断了楚宴的后路,让他被太监玩弄,还锁在了寝殿里?那个寝殿很特别,是楚宴专门为他打造的,犹如关押他的一个笼子,可楚宴却始终没有把他关进去,反倒是他……把他关了进去。 林瑾之眼底震惊极了,以至于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难怪……楚宴会叫他骗子。 大约是觉得他这个好友欺骗了自己,也参与了刺杀的事。 一股巨大的后悔涌入林瑾之的心头,他就像是被谁打了两拳一样心头生疼。 最后,林瑾之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怎样把林侯爷从密室里接了出来,在安顿好林侯爷以后,他便朝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门是虚掩的,而里面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席卷了过来。 林瑾之看见了寝殿里的血迹,多得根本就清洗不干净。 他恍惚的问一旁的韩铮:“发生了什么事?” 韩铮的眉眼极冷,轻笑着:“不过是杀了一个人,陛下似乎很心疼那个人。” “谁?” “好像……叫高华。” 林瑾之的身体更是摇晃了两下,脸色惨白。 高华,他记得高华。 谁也找不到那个荷包,就是高华帮忙找到的。 楚宴那么多疑的性子,却只信高华。对于他来说,高华就像是亲人一样。 出事的人竟然是高华?那让楚宴怎么办?他醒来……会如何的痛不欲生? 林瑾之看着高华,无数个夜晚里,都是高华提着一盏灯,带着楚宴走到他的寝殿。 他曾看过,高华轻声低语的说:“陛下太苦了,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公子……陛下他只是一下子没能想明白,等陛下想明白了,一定会跟公子道歉的。” 那个时候林瑾之只有满心的怨恨,听着这种话只觉得好笑。 楚宴太苦? 开什么玩笑! 只有他杀别人的亲人兄弟,楚宴除了幼时苦一些,长大了何谈苦?更何况,他还强迫自己做了那种事! 可现在,因为林侯爷的事,让林瑾之有些判断不了,楚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林瑾之终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华的尸体呢?” “还没死透,就仍在外面了。” 林瑾之转身就想要过去,好歹高华以前是帮过他的。 韩铮微愣:“瑾之?” 林瑾之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韩铮也只好跟了过去,走到里面的屋子,却看见林瑾之在高华面前,悄然的说:“我来了,你可有什么遗言?” 高华的胸腔起伏,呼出的全是血的味道。 他抓住林瑾之的手,满含着眼泪:“公子,别恨陛下……别恨陛下,他只是太孤单,太苦了。” 林瑾之挣脱开他的手:“他苦?可他对我做的那些事,叫我情何以堪。” 高华只是一字一句的说:“陛下,陛下……” 他吐出了一大口的血,似乎想说什么,却完全说不出口。 林瑾之难得发了一次善心,叫人用人参吊着高华的命。 高华终于缓了过来,颤抖的对林瑾之说了一件他藏在心中十年的事情—— 陛下之所以那么信任他,乃是自己经常去看望陛下。 他觉得陛下好看,不会和那些太监一起欺负他,还经常给他带着吃食。 高华后来被调到了贵妃身边,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陛下了。 几年后,他按照贵妃的吩咐,给太子殿下送吃食,却意外看见了一幕。 太子抱着七皇子,压在他的身上,亲吻着他的锁骨。 而七皇子的眼神始终空洞,就连被做了那种事也死寂一片。 高华后来才知道,外面都在传太子和七皇子太过亲密,就仿佛是把七皇子当成禁脔来养似的。 而太子,有暴虐之症。 他时常看见七皇子身上被打得满目伤痕。 那明明是尊贵的皇子,活得却不如他这个太监。 当他偷偷给七皇子带药的时候,七皇子却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恶心?” 他虽然轻轻笑着,可却像是哭了一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