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燕离送到了周国。” 燕王轻咳了一声,“我这腿,也是他让我如狗一样在冰雪里爬,每每寒冬,都会疼痛不已。你现在还觉得燕离心善么?” 今日的事情太过骇人,纪止云心绪极乱。 “王上既然知晓叶霖非离殿下,那便让他们换回来……” “寡人偏不。”燕王勾起嘴角,笑意加深,“倘若不是你,他如何会来寡人这里?你弃之如敝屐的东西,寡人视若珍宝。” 纪止云心头仿佛被针扎,很想告诉燕王,自己并非是这么想的。 可事实上,不正是如此吗? 他的确对楚宴弃之如敝履。 纪止云嘴唇微动,还想为燕离做点什么:“可他……欺骗王上。” 燕王越发对纪止云反感,他在梦里看到的那些,早已知道楚宴对纪止云的心意有多么珍贵。 事到如今,这纪止云竟还在他面前诋毁? 小人作态! “他欺骗寡人,寡人今日罚他了!” 言外之意,就是与你无关。 燕王站起身来,显然已经困乏了。 他摆了摆手:“你也回吧,倘若见到燕离,便说你替寡人跟他问好。腿疾的事情,迟早有一日会找他算账。” 燕王离去,正殿内只剩下纪止云一人。 他的心忽然尝到了钻心的疼痛,今日和燕王的这番交谈,燕王那姿态分明高高在上的说——你丢掉了珍宝,却青睐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燕离不爱他,纪止云早已经知道。 纪止云走出了这个屋子,神情都变得有些恍惚。 外面风雪交加,寒风吹来只徒留刺骨的感觉。外面挂着几盏宫灯,将外面照亮,那些灯光不至于让他在黑暗里找不到回去的路。 然而那些风雪,到底吹拂在他的心头。 纪止云忽然想起,或许是那一日,他初见燕离的场景太难忘。 早年间,他也因母亲是林胡人的事情饱受排斥。 他在书斋读书,时常因为母亲是异族人,都遭到别人非议。但纪止云却极喜欢这个母亲,她温柔又热情,同皇都其他贵女完全不同。 母亲容貌妍丽,身段妖娆,总是被皇城大多数贵族所排斥。她原是为了父亲留下,却因失去自由郁郁寡欢而亡。 那日他穿着素服为母亲扶灵,棺材一共走了十多里,遵从母亲的遗愿,她不想被葬在纪家祖坟里。 乡间自由,她愿意葬在向着家乡方向的地方。 母亲临死前抓着他和父亲的手,让他们一定为她完成这个心愿。 虽死,心却向阳。 年幼的他一直在哭,满天的白纸洒落,就像是下雪了似的。 他亲眼看着母亲下葬,后来站在那个地方舍不得走,而父亲也由着他了。 那天晚上他跪在母亲坟前,发誓最后一次为母亲守灵。 天下起了大雨,琳在纪止云的心头,忽然此时,一把伞举在了他的头上。 “白天就看见你在这里了,晚上还舍不得走?” 夜晚光线极暗,他也只能恍惚间看清对方的容颜,是个极其清隽的小公子。 “我要为母亲守灵。”纪止云的声音沙哑极了。 他从怀里拿出了些糕点:“守灵也得有力气,吃吧。” “……为何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这么好?” 他神色落寞:“我母亲也去世了。” 纪止云的鼻头有些酸,年少的他还不似以后那般心硬,便吃起了少年带来的糕点。 “都压碎了。”他含着泪说。 少年笑了起来:“抱歉抱歉~我是偷跑出来的,本来是与仆人一起过来赏花,没想到竟见着你了,便觉得有些放不下。” “放不下?” 那句放不下,竟成了他半辈子的魔障。 还有一人,和他同病相怜。 “你不害怕我吗?” 少年笑了起来:“怕你?为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