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放榜那日,街头鼓声雷动,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蜂拥着往贡院放榜处涌去。 礼部南院放榜,张榜墙即南院东墙,高丈余,未辨色。 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考生,在那儿张望着寻着自己的名字,有人喜极而泣,有人失魂落魄,也有人从容自信。 嘉歆与谢芙好不容易才挤进前排,放眼一望,却是自尾数记起的考生排名。 嘉歆与谢芙都有些无奈,往墙的另一头张贴的金榜处望去,本以为此处人最多,该是榜首处,不曾想错了方向,这会儿人多起来,要往另一头去可就麻烦了。 两人虽说是不擅文试,却也是较之她们的武艺相比,此时都自信她们的名字该是写在南院东墙上第一张金榜上的。 “嘉歆,这时候人也太多了些,不若回府等消息吧,左右也差不离的。”谢芙皱了眉拉着嘉歆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在一块空地上与她建议着。 其实她们这些世家子弟府上自会遣了小厮来看榜,紧着时候将消息送回去,只是她们两人图新鲜,想体会下亲眼瞧着自个儿金榜题名的心情,这才亲自来了此,哪里想的到人竟这般的多。 “如此,便先回府上吧。这会儿眼见着也是挤不进去的。” 嘉歆正与谢芙说着话,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回头望去,正瞧见光禄寺卿之女章丹灵往她们这儿走来。 章丹灵轻移莲步,款款走来,娇柔的面上神色很是激动,边伸手拉上嘉歆边道,“嘉歆,你瞧了榜吗?你中了文试第二呢。” 许是因着上次嘉歆帮了她一回,章丹灵自此瞧见嘉歆总热情和善极了。 “真的吗?”嘉歆也很是高兴,她虽早有预料,此次文试名次必不会低了,却不曾想,这般的好,又连忙问道,“丹灵,你可瞧见阿芙的名次了?” 一旁的谢芙早在章丹灵拉上嘉歆手时,便有些醋了。 她与嘉歆感情一向要好,从来都只是两个人一道便能欢声笑语一天,只是这章丹灵自去岁起总是瞧见嘉歆便凑上来挤在她一旁与嘉歆多话,教谢芙心里不大舒服,这会儿瞧着嘉歆第一时候便想着她,脸色才好看些。 章丹灵微蹙了柳眉,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我记着,在我下面一名,想来是第七呢,也是极好的成绩。” 说罢,她柔柔一笑,看了眼谢芙。 谢芙瞧着她得意的模样,勾了唇角,“我也觉着尚可呢,左右我是要参加武考的,名次也不甚重要。对了,不消多说,文试第一定是窦楚楚吧,想来定能录个正四品的女官呢。” 章丹灵娇柔的脸上笑容一僵,随意应和了一句,“确实。” 窦楚楚是礼部尚书之女,不仅生的艳色绝世,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书院时便处处压着章丹灵一头,章丹灵也一直视对方为目标,平日里什么都要与她比上一比的。 如今文试结果已出,只怕是她甩了更远了。 谢芙说这话,便是回了她方才故意矫作的言语,也要让她心里不痛快才好。 嘉歆抽回被她握着的手,粲然一笑,直接道,“楚楚倒是实至名归。” “丹灵,我与阿芙还有要事,改日再见啦。”说着,嘉歆就挽上谢芙的手臂,边走着边将脑袋凑过去,与她窃窃私语一通。 不一会儿,便见谢芙捂着嘴笑个不停。 章丹灵站在原地瞧着,咬了唇,神色有些不甘的拧着手中绢帕,终是没有跟上。 -- 这厢,谢芙被嘉歆说的笑话逗得一扫方才郁气,又好奇嘉歆方才说的事,问道,“你真要邀那秦先生一道游玩吗?” 说着,她四下瞧了瞧没人,试探着问道,“嘉歆,可是见那秦先生生的好,移情别恋了?”她说话没什么忌讳,就这样大大咧咧的问出来了。 嘉歆瞪了她一眼,气鼓鼓道,“自然不是,先前不是说了吗?多亏了秦先生送来的经卷注释,我与你文试名次才这般高的。是而想邀他一道,聊表谢意。” 她说着,又有些心虚,苦恼的揪了一缕乌发在手,不知该如何与阿芙说她对秦先生的感受。 她自然不是那般肤浅的人,只是,她有所猜测却又不能肯定,她想个中定有种种缘由的,便也不好随意道来。 于是她又补充道,“算来阿芙你也受了秦先生的惠助,所以今晚咱们一道,嗯,好好的谢过先生才是。” “那是自然。”谢芙瞧着嘉歆认真,也正色同意。 -- 天色渐暗,春熙路一处宅院门前。 和峤神色温和,站在石阶上听着两个小姑娘诉说着来意。 方才,府上小厮来报,门外有女子相寻,他猜到该是嘉歆,却不曾想竟是来邀他同游的。 “今日是放榜日,多亏了先生上回送来的书册,我与阿芙都有了好成绩。所以我是想问问您要不要一道沾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