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凤仪宫。 装饰华丽的内殿,一缕缕香烟自宝象雕花吉祥香炉中袅袅升起,恍如仙境。 殿中央摆放的楠木刻丝屏风后,有一女子身姿曼妙,侧躺在象牙软榻上,身后两个貌美侍女一左一右侍奉在旁。 傅皇后微扬了长眸,斜斜的看向一旁钟漏,轻启朱唇,“诗儿,去看看皇上什么时候来,怎么今日这个时辰了还未传消息呢?” 立于左侧的侍女听了,矮身福了福,恭敬道,“娘娘,方才奴婢已经让画儿去乾清宫问那王总管了,想来过会儿就会回来。” 她话音刚落,殿外便有一侍女迈步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侍女画儿见傅皇后看着她,便上前来,神色愤愤道,“娘娘,皇上去了贵妃宫中。方才奴婢去时,皇上正要上了驾辇来娘娘这儿,却不想贵妃娘娘好好的派了人来,说是亲做了一桌菜肴,邀皇上一道共进晚膳。哪知皇上竟真去了!” 傅皇后听了神色渐冷,掩住眼中情绪,伸了一指轻点了点画儿的额头,轻笑道,“你啊,怎么一直长不大呢。罢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既是贵妃亲手做的,皇上去用膳也没甚么。” 侍女画儿捂着额头,本还羞赫的不抬头,听到傅皇后后半句话立时撤了手,“今日可是初一呢,贵妃竟还这般儿,分明是对娘娘您大不敬!” 一旁侍女诗儿见她这般口无遮拦,连忙扯了扯她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没瞧见皇后娘娘的心情不好吗。 按理,初一十五皇上合该是宿在凤仪殿的。 平日里皇上虽宠着含香殿那位,却从不会越了祖制,即便贵妃怎么请,皇上也不会就此答应从而给了娘娘没脸儿。今日,皇上不知怎么了,却真就依了含香殿那位儿的意。 说是用了晚膳便回,可谁不知这不过是句空口虚言罢了。 侍女都懂的道理,傅皇后又怎会不知,她沉默良久,扬手挥退了众人。 环顾殿下四周,傅皇后轻移莲步,行至窗前,望着院中开的正好的雅菊,想起从前她与成武帝的恩爱岁月。 那时,她能与他同上战场,同骑战马,能为他出谋划策,精囊献计。傅皇后还记得,他求娶她时说惟愿与她一人相携到老。 “寂寞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数重。”傅皇后轻声喃喃,神色落寞。 从前的朝朝暮暮,情谊绵绵,他都不记得了。 傅皇后一扫方才落寞神情,眼神莫测,紧捏了拳,染了丹蔻的指甲几欲陷进掌心时才松了手。 那,就不要怪她心狠。 -- 而此时此刻,含香殿内。 成武帝神情迷离的看着正为他宽衣的女子的侧脸,伸手去轻抚。 贵妃垂了头,伸出纤纤素手去解他的腰封,察觉到成武帝的视线,冲他嫣然一笑,娇嗔着推搡他,“陛下。” 成武帝一听她声音,神色一震,心中暗叹,不,不是她。 他神色一肃,不着痕迹的微冷了眼,面上却还挂着笑,伸了一指点在她唇上,示意她噤声。 贵妃一张花颜月貌顿时委屈的看了他几眼,不明白他为何从不让她出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依偎进他怀中,细白的指尖在他胸膛打了个圈。 成武帝深深看她一眼,捉了作怪的小手,将她打横抱起,朝不远处的黄花梨月架子床走去。 花有清香月有阴,帷幔落下,衣被翻飞,一夜帐暖好眠。 -- 京都的夜,万家屋舍零星点了灯火,夜里的集市正是热闹时,一片繁华景象。 而千里之外的临燕镇,此时却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点着灯,家中的顶梁汉子们都在四处奔走相告着,“敌袭!敌袭!燕国带兵打过来了!” 听到声响的人们纷纷探头出来张望,见着熟人忙拉了一把,“大牛,可是真的?燕国打过来了?” 被拉住的壮汉先看了眼他一旁跟着探出来的小男孩,一手按上他的小脑袋将他往屋里推,不理会小孩抗议的挥舞动作,认真道,“是真的,让城门的哨兵发现了,快叫家里的女人小孩躲好,不说了,我要去通知其他家了!” 这人一听,回身将小孩安顿好,跟上来,“我同你一道,这些燕兵净搞些损招!” 说罢,两人便分头大声挨家挨户通知着镇上的人们,一时之m.bJZJNf.cOm